第5章

暮色像一层淡墨，缓缓晕染开青牛镇的檐角。林家那棵老槐树的影子，斜斜铺在破篱笆上，凌尘盘腿坐在树底下，指尖凝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白气——这是他修复第三条经脉后，第一次引动内力。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得清透：“叮——足太阴脾经修复完成，当前经脉修复进度：3/12，武道点剩余：120。”

鼻尖忽然飘来小米粥的香气，林嫣然的麻花辫沾着点米糠，端着陶碗站在他跟前，眼睛弯成月牙：“哥，粥熬好了，放了点你要的甘草，不苦。”她的声音还带着点奶气，原主记忆里，这丫头总偷偷把自己的红糖省给原主，现在换成凌尘，她还是一样掏心掏肺。

凌尘接过碗，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凉得像块刚从井里打上来的石头。他皱了皱眉：“怎么不先喝？”

“我、我不饿。”林嫣然别过脸，耳尖发红，袖口蹭了蹭围裙上的污渍，“你修炼耗力气，得补补。”

粥香裹着暮色钻进鼻子，凌尘正要说话，院外忽然传来粗嗓门的骂声：“姓林的小杂种，给老子滚出来！”

碗里的粥晃了晃，林嫣然的脸瞬间白了，抓着凌尘的袖子往后躲：“是周虎……他、他上次被你打了，肯定来报复！”

凌尘放下碗，指尖抚过左眉骨的浅疤——那是前世的印记，此刻却像根烧红的针，提醒他该动手了。他站起身，把林嫣然往屋里推：“进去，锁门。”

“哥——”

“听话。”凌尘的声音沉下来，像前世训练弟子时的语气，林嫣然咬着唇，转身跑进屋，门“吱呀”一声关上，插销扣得死死的。

篱笆门被踹开时，灰尘溅起半人高。周虎光着膀子，胸毛上沾着酒渍，手里的柴刀映着夕阳，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四个手下，有拿木棍的，有攥着砖头的，个个瞪着眼睛，像要吃人。

“小杂种，上次敢打我兄弟？”周虎吐了口唾沫，柴刀往地上一戳，“今天老子废了你一条腿，让你知道青牛镇谁说了算！”

凌尘站在槐树下，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他摸了摸左眉骨，声音里带着点前世的冷：“周虎，上次我留了手，你该谢我。”

“谢你娘的蛋！”周虎骂着冲过来，柴刀劈头砍下——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风声都劈得刺耳。

凌尘不退反进，侧身让过刀势，右拳裹挟着刚凝聚的内力，直捣周虎右肋。系统的提示音正好响起：“叮——目标破绽：右肋气海穴未稳，攻击可造成内力反噬。”

“嗷——”周虎疼得弯下腰，手里的柴刀“当啷”掉在地上。他的手下见状，怪叫着扑上来，木棍砸向凌尘的后脑勺。

凌尘弯腰扫堂腿，最前面的壮汉直接摔了个狗啃泥，下巴磕在青石板上，流出两行血。另一个人举着砖头砸过来，凌尘伸手扣住他的手腕，顺势一拧，砖头“啪”地砸在那人自己的肩膀上，疼得他直抽抽。

剩下两个手下愣了愣，转身要跑，凌尘抄起脚边的木棍，甩出去正好砸中其中一个的膝盖，那人抱着腿倒在地上，另一个连滚带爬冲出篱笆门，嘴里喊着“周哥快跑！”

周虎捂着右肋，抬头瞪着凌尘，眼里全是恐惧：“你、你不是废柴？你怎么会有内力？”

凌尘走到他跟前，脚尖踩在他的柴刀上，刀刃压进周虎的手背，疼得他直咧嘴：“周虎，再找林家麻烦，我卸了你另一条胳膊。”

“我、我表哥是县城的张团练！”周虎嘶声喊，“你敢动我，他饶不了你！”

凌尘的脚微微用力，刀刃割破周虎的手背，血珠渗出来：“张团练？我等着他来。”

周虎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踉跄着跑出篱笆门。他的手下见老大跑了，也赶紧扶着受伤的人跟上去，一路上骂骂咧咧，声音越来越远。

屋里的门“吱呀”打开，林嫣然扑出来，眼泪挂在脸上，伸手摸凌尘的胳膊：“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凌尘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背上——那里擦破了点皮，渗着血丝：“只是擦破点皮，不碍事。”

林嫣然的眼泪掉在他手背上，温温的：“刚才我怕极了……他们拿着刀，我以为……以为你要出事……”

凌尘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声音软下来：“有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叮——击败周虎及其手下，获得武道点+80，当前武道点：200。”他在心里默念“打开系统面板”，眼前浮现出淡蓝色的光幕：“经脉修复进度3/12，下一条经脉修复需要150武道点。”

这时，院外传来王掌柜的咳嗽声。他拎着个布包，胖胖的身子挤过篱笆门，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小凌，我听说周虎带人来了，没事吧？”

凌尘摇头：“没事，王伯。”

王掌柜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周虎的表哥张团练，是县城里的地头蛇，手下有二十几个练家子。这次周虎吃了亏，肯定会去搬救兵——青牛镇是待不下去了。”

林嫣然的肩膀颤了颤，抓住凌尘的袖子：“哥，我们要去哪？”

凌尘望着远处的夕阳，云层被染成血红色，像前世最后那片晚霞。他摸了摸怀里的黑色戒指——那是系统的核心，也是他的底气：“去县城。”

王掌柜叹了口气，从布包里掏出个瓷瓶，塞给凌尘：“这是我家祖传的金疮药，你带着。县城里有个药铺叫‘回春堂’，掌柜的是我旧识，你去了报我名字，能买着便宜药材。”

凌尘接过瓷瓶，指尖碰到王掌柜缺了两根手指的左手——那是他年轻时闯江湖留下的伤。“谢谢王伯。”

“谢什么？”王掌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孩子，不像从前的林小少爷——好好活，青牛镇太小，装不下你的本事。”

暮色更深了，老槐树的影子裹住整个院子。林嫣然蹲在灶边，重新热了粥，蒸汽模糊了她的眼睛。凌尘站在篱笆门口，望着县城的方向，左眉骨的浅疤在暮色里泛着淡光——他知道，真正的江湖，就要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