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晨光穿过院角老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凌尘赤着脚站在院中，右手握拳缓缓推出，指尖凝着一缕淡白色的内力——这是他修复三条经脉后的成果，虽微弱如萤火，却让他眼眶发烫。前世他一掌可碎万斤巨石，如今却要从凝气境初期的基础武技练起，但至少，他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废柴。

“哥，喝碗粥再练吧。”林嫣然抱着陶碗站在屋檐下，麻花辫上沾着灶灰，眼睛亮得像星子。她把粥放在石桌上，指尖悄悄碰了碰凌尘的手腕——昨晚他修炼到半夜，脉门还带着灼人的温度。凌尘心头一软，端起粥喝了一口，糙米的香气裹着姜味，是林嫣然特意加的，怕他修炼伤胃。

碗底还沉着两颗腌菜，是王婶送的。林家如今只剩几亩薄田，全靠林嫣然织布补贴家用，连盐都要省着用。凌尘放下碗时，指节捏得发白——三天前，镇东的张霸带着人来砸门，说林家欠了他二十两银子的“保护费”，否则就要拆房子。原主就是被张霸的手下打断肋骨，才让他有机可乘重生而来。

院门外突然传来粗哑的笑骂声：“林废柴，滚出来受死！”

凌尘的指尖瞬间绷紧，内力顺着经脉窜到掌心。林嫣然吓得往他身后躲，小手抓住他的衣角。凌尘拍了拍她的手背，抬脚走向院门——门栓刚拉开，一根木棍就砸了下来，带着风声，是张霸的得力手下阿虎。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目标：阿虎，凝气境初期，招式破绽——右肋空门大开，内力运转路线：右臂→手腕→木棍顶端。”

凌尘侧头避过木棍，左手闪电般扣住阿虎的手腕，顺着他的内力轨迹一推——阿虎的木棍突然砸向自己的肩膀，疼得他惨叫一声，整个人撞在院门上，木屑纷飞。张霸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带着五六个手下站在门口，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此刻草茎都咬断了：“你、你不是经脉堵塞吗？”

凌尘踏出院门，阳光照在他左眉骨的浅疤上，泛着冷光：“张霸，三天前你说的二十两银子，我替林家还了。”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是昨晚用系统奖励的武道点兑换的——击杀两只山鸡得了十点，推演基础拳法用了五点，剩下的刚好换二两银子，足够打张霸的脸。

张霸的脸涨成猪肝色，他身后的手下蠢蠢欲动，却被凌尘的眼神扫得缩了缩脖子。凌尘前世是武学宗师，身上的气势不是这些市井恶霸能扛住的——他往前走一步，张霸就退一步，直到后背撞在石狮子上。

“以后再敢踏足林家半步，我打断你的腿。”凌尘把银子扔在张霸脚边，“拿着这钱，去医馆治治你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

张霸捡起银子，灰溜溜地带人走了。林嫣然从门后探出头，眼睛里全是惊喜：“哥，你真的好了！”凌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时却皱了眉——刚才运转内力时，第四条经脉还是堵着的，需要更珍贵的药材才能打通，比如百年老山参，小镇上根本买不到。

院门口传来咳嗽声，王掌柜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左手缺两根手指的袖管晃了晃：“小凌，我听说你教训了张霸，来跟你说个事。”他走进院，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半根老山参：“这是我年轻时在山上挖的，留着给我那短命儿子补身子，现在给你——城里的回春堂收药材，你要是能凑够钱，买得起打通经脉的药。”

凌尘接过纸包，手指碰到王掌柜的手腕——他的脉门虚弱，显然旧伤没好。“王伯，这太贵重了。”“拿着。”王掌柜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是个有出息的，林家不能毁在张霸这种人手里。”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城里最近来了个药商，收百年老参，价格比小镇高两倍，你要是能去城里，说不定能凑够钱。”

凌尘捏着纸包，看着院角的老槐树——树洞里藏着他昨晚从山鸡身上剥的羽毛，是要给林嫣然做鸡毛掸子的。现在，他知道自己该走了——不是逃避，是要变强，要让林家不再受欺负，要找到修复经脉的药材，要查清前世的背叛。

林嫣然端着洗好的衣服出来，看见王掌柜，笑着打招呼：“王伯，吃了吗？”王掌柜应着，眼角却湿了——他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儿子，要是还活着，该和凌尘一样大了。

凌尘走进房间，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枚黑色戒指——戒指内壁刻着复杂的符纹，是系统的核心。他把老山参放进戒指的储物空间，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系统提示：“检测到百年老山参，可用于推演‘通脉诀’，需消耗五十点武道点。”

他抬头望着窗外的蓝天，嘴角扬起一抹笑——前世他是被背叛的孤狼，今生他有要守护的人，有要完成的事，还有系统相伴。潜龙在渊，终有一日，会腾云而起。

傍晚时分，凌尘坐在老槐树下，给林嫣然编鸡毛掸子。林嫣然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哥，你要是去城里，要记得给我写信。”凌尘摸着她的麻花辫，点头：“等我赚了钱，就给你买新衣服，买胭脂，还有——”他顿了顿，“买能治好王伯旧伤的药。”

风卷起地上的槐叶，落在鸡毛掸子上。远处传来卖糖人的吆喝声，林嫣然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凌尘望着她的侧脸，在心里说：“等着我，我会回来，带着整个江湖的风光，护你们一世安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