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黏腻得仿若无数湿冷的蛇舌舔舐耳膜，低语声、刮擦声与污水滴落的滴答声交织，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苏晚的手死死掐进陆沉手臂，战术眼镜下的脸已无血色。“生命探测仪毫无反应……但声源分析显示，有十几个……‘物体’在移动。”没有生命体征的移动物体？陆沉眼神一凛，手中符火猛地摇曳，光芒被无形力量压制，仅能照亮脚边方寸之地。
“跟紧。”他反手握住苏晚冰凉的手腕，声音低沉却沉稳。未退反进，朝着声音源头加速前行。
管道在此处开阔如地下溶洞，前方岔路分出三条管道，而那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正从最左侧管道涌出。
陆沉停在岔路口，飞速从背包取朱砂粉混合精血，在地面勾勒出几个带着兵戈煞气的符文，结成简易警示与阻滞结界。
“留条后路。”他言简意赅。做完这一切，他注视着最左侧管道入口，黑暗浓稠得几乎化不开，阴寒之气几近实质。
深吸一口气，他将燃烧的符纸向前一送。
符火似撞上无形高墙，光芒剧烈晃动后范围骤缩，勉强照亮管道内部。苏晚倒吸一口冷气——管道壁布满密密麻麻的深黑抓痕，绝非动物所为，分明是人用指甲在绝境中疯狂抠出！地面上散落的白色细碎片，赫然是新鲜剥落的指甲，还带着干涸血肉。
“啊！”苏晚惊呼，又瞬间捂住嘴。
恰在此时，低语声戛然而止，死寂如实质，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陆沉瞳孔微缩，猛地将苏晚扯至身后，雷纹桃木剑已然出鞘，横在身前。剑身电光噼啪作响，在黑暗中刺眼无比。
他盯着管道深处。
哒……哒……哒……
僵硬而规律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符火边缘——破烂工装、低垂脑袋、蹒跚而行，仿若提线木偶。
“喂？你还好吗？”苏晚声音颤抖，怀揣着这是流浪汉的最后希望。
男人未应，只是缓缓抬头。
刹那间，符火仿佛都失了色。那人脸上皮肉尽融，剩下一个布满黑血管的模糊轮廓，空洞眼窝中蠕动着幽冥浊气。
“呃……”意义不明的嘶气声从无脸窟窿中挤出。
苏晚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白。陆沉低喝：“后退！”将她推向结界方向。
无脸尸张臂扑来，速度骤增数倍！陆沉不退反进，桃木剑刺向其胸口。剑尖没入瞬间，阻力如冻肉，雷光灼烧黑气发出“滋滋”声，却未能立刻洞穿。
无脸尸力大无穷，顶着剑锋，爪子直掏陆沉面门！
陆沉侧头闪过，脚下步伐灵动如游鱼，滑至侧面，左手灵力凝聚，狠狠斩向脖颈！
咔嚓！骨裂声刺耳，无脸尸脑袋歪向怪异角度，动作却只是微微一滞，另一爪横扫而来！
物理攻击收效甚微！弱点不在常规部位！
“能量核心在腹腔！右下方！”苏晚强忍作呕，仪器屏幕清晰标记出异常能量点。
陆沉眼神一厉！顺势诀运转，借力滑步，桃木剑回撤，雷霆之力全面爆发！
“破！”
剑尖精准点中核心！
轰！
腹部如炸药引爆，黑气汹涌，无脸尸哀嚎抽搐，终化为一滩腥臭黑水。
陆沉拄剑喘息，战意却未减。
然而，哒…哒…哒…
更多脚步声从黑暗深处传来。
不止一个。
十几个、几十个摇晃身影在符火边缘显现，男女老少皆有，破旧衣衫掩不住腐烂面容，眼窝幽冥浊气蠕动。
它们无声围拢，封死退路。
苏晚背靠冰冷管道壁，抖若筛糠，仪器警报刺耳。
陆沉握紧桃木剑，雷光因灵力消耗而黯淡。他扫视着围拢的行尸，眼神冷如寒铁。
“看来……”他舔了舔干裂嘴唇，沙哑声音透着战意，“找到老鼠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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