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陈野和阿哲在康寿保健品店门口碰了面。阿哲穿了件连帽衫，兜帽压得低，手里拎着个黑色双肩包，里面装着笔记本电脑和录音设备。
“里面有三个摄像头，分别对着收银台、产品展示架和门口。”
阿哲压低声音，指了指店里。
“我已经黑进了他们的监控系统，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录下来。”
陈野点点头，把装着证据的文件夹攥在手里。店里很热闹，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围着一群老人，手里拿着“磁疗床垫”的宣传册，嘴里不停说着
“能治高血压、糖尿病，睡一个月就能停药”。
李奶奶说的那个尖利女声，正从收银台方向传来——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正拿着计算器，给一位老人算“优惠价”：
“阿姨，今天买能省两千，还送你一个磁疗手环，这手环在外面卖八百多呢！”
陈野径直走到收银台，把文件夹放在柜台上：
“我找你们负责人，关于磁疗床垫的退款问题。”
红裙女人抬头，上下打量了陈野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屑：
“退款？我们的产品没问题，不退。你是谁啊？闲的没事干是吧？”
“我是李桂兰奶奶的委托人。”
陈野把李奶奶的发票和合同推过去。
“你们的产品宣传‘能治疗疾病’。还伪造国家认证，已经违反了《广告法》。”
“而且销售时隐瞒合同里的‘效果不保证’条款，属于欺诈。现在要求全额退款，并赔偿三倍损失。”
周围的老人听到“退款”，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围了过来。红裙女人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嘴硬：
“你胡说八道！我们的宣传都是有依据的，国家认证的文件就在后面墙上挂着，你自己看！”
她指了指店后面的墙，上面挂着一张模糊的“认证证书”，没有编号，也没有落款单位。
阿哲适时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网页：
“这张证书是伪造的，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官网根本查不到相关信息。而且我们还有录音，你们的员工明确说‘床垫能治高血压’，这都是证据。”
红裙女人的脸色彻底白了，她拿起对讲机，说了句“有人来闹事，叫王经理过来”，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陈野：
“你们等着，我们经理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没等多久，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大概四十岁左右，脸上带着横肉，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
他走到陈野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声音粗哑：
“就是你要退款？我告诉你，我们康寿的产品，从来没有退款的先例。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走；不然，我让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陈野没怕，把录音笔掏出来，按下播放键——红裙女人说“治不好是你体质差”“找派出所的人来”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周围的老人瞬间炸了锅，有人说“我也买了这个床垫，根本没用”，有人说“我要退钱，你们这是骗人”。
王经理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突然伸手去抢陈野的录音笔，嘴里骂着“你他妈找死”。
陈野早有准备，侧身躲开，阿哲立刻上前，挡住了王经理的动作。
就在这时，陈野眼角的余光瞥见，王经理的手腕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像是一个扭曲的“规”字，和他能力光幕上的字体有点像。
这个念头刚闪过，王经理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块，往地上一摔。
“砰”的一声，一股淡黑色的烟雾冒了出来，店里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
陈野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系统光幕突然剧烈闪烁，上面弹出一行警告：
【检测到“规则扭曲场”，能力暂时受限——无法修改规则，仅能维持现有规则有效性】。
“这是……”
陈野心里一惊，他第一次遇到能影响自己能力的东西。
烟雾散去后，王经理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小子，你以为就你有‘本事’？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能摆弄规则的人，不止你一个。”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纹身。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规则扭曲者’的标记，我们能制造漏洞，也能压制你们这些‘修补师’的能力。”
陈野的心脏猛地一沉。规则扭曲者？还有其他异能者？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没想到，还有一个隐藏的世界，里面有和他一样，能操控规则的人。
“你想怎么样？”
陈野握紧了拳头，虽然能力受限，但他还有证据，还有周围的老人——这些人，都是能戳穿骗局的证人。
王经理冷笑一声，走到一个老人面前，伸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阿姨，你刚才不是说要退钱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奇怪的是，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老人，突然眼神呆滞，摇了摇头：
“我……我不退了，这床垫挺好的。”
其他老人也纷纷改口，说“产品有用”“不想退了”。陈野看得目瞪口呆，阿哲在旁边小声说：“他在扭曲‘认知规则’，让老人们误以为产品有用。
这是‘规则扭曲者’的能力，能改变人的认知，制造虚假的‘事实’。”
王经理走到陈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识相点，就别管康寿的事，也别去碰盛科的项目。不然，下次就不是压制你的能力这么简单了——我们‘扭曲者’，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说完，他转身对红裙女人说：
“把这些人打发走，今天提前关门。”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陈野站在原地，看着老人们一个个离开，脸上带着茫然的表情，心里又惊又怒。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的漏洞都和盛科有关——盛科背后，可能有一群“规则扭曲者”在帮忙制造漏洞，压榨普通人的利益。
而他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开发商，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扭曲者”组织。
阿哲关掉了录音设备，脸色凝重：
“我们得赶紧走，刚才王经理身上有定位器，可能已经通知其他人了。”
陈野点点头，拿起柜台上的证据文件夹，和阿哲一起走出了保健品店。
刚走到路边，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李奶奶打来的。
“小野，对不起啊。”
李奶奶的声音带着歉意。
“我刚才突然觉得，那个床垫好像有点用，要不……退款的事，就先算了吧？”
陈野心里一酸，知道这是王经理扭曲认知的结果。他强压着情绪，轻声说：
“奶奶，没关系。等过几天，我再去看您，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挂了电话，陈野抬头看向远处——盛科开发商的工地就在不远处，塔吊正在运转，好像在赶工期。他握紧了手里的文件夹，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他不仅要修补漏洞，还要找到这个隐藏的“规则世界”，弄清楚“修补师”和“扭曲者”的关系，更要阻止这些“扭曲者”继续用能力害人。
阿哲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了一个人，他可能知道‘规则世界’的事。明天我们去见他，或许能找到对付‘扭曲者’的办法。”
陈野点点头，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阳光很刺眼，却照不进那个隐藏的世界。
但他知道，不管那个世界有多黑暗，他都要走进去——因为那里藏着真相，藏着无数像李奶奶一样，被扭曲规则伤害的普通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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