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昨晚没睡好，脑子里全是福伯说的话。
陆凌骁七年前就开始打听她的事，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他早就盯上了她，而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掌控节奏。
她站在校门口等车，目光扫过人群。
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低头走过，远处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靠在墙边抽烟，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
她没动，只是把手机换到左手，悄悄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存了几天却一直没拨出去的号码。
她没打电话，只发了一条消息：“今天放学别走东门。”
发完她收起手机，走进教学楼。
一整天她都坐在靠窗的位置，课间也不出去。江辰来找她讨论项目进度，她点头听着，回应得很清楚，但眼睛一直留意着窗外。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教室里人声嘈杂。她收拾好包，没有立刻起身。走廊上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慢慢走远。她等了五分钟才站起来，和几个同学一起下楼。
走到校门口，她故意放慢脚步。原本该往右走的路线，她突然拐向左边的小路。
那条路通向老校区，平时少有人走。她刚转过去，就看见前面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车门半开，里面坐着三个人。
她停下脚步，手伸进包里摸到防狼喷雾。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旁边巷口走出两个男人，手里拿着棍子。
他们穿着普通，但站姿很稳，一看就是常打架的人。
“苏小姐，陈哥想请你聊几句。”
其中一个开口，声音沙哑。
她没说话，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又有动静，回头一看，另外两人已经堵住了退路。四个人，两前两后，把她夹在中间。
她迅速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准备报警。可还没解锁，对方一把抢过去摔在地上。手机屏幕当场裂开。
“别耍花样。”
前面那人逼近，“你抢了不该抢的东西，现在该还回来了。”
她盯着他，“你们受谁指使？”
“你说呢？”
男人冷笑，“一个学生能惹出这么多事？要不是有人撑腰，你早被赶出学校了。”
她心里一沉。陈景明真的动手了。这不是警告，是冲着让她吃苦来的。
她正想着怎么脱身，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刹车声。一辆银灰色轿车疾驰而来，直接横在小路上，挡住了面包车的去路。
车门打开，秦墨下车，身后跟着四个穿便装的男人。
他们动作极快，两秒内就冲到围堵者身边。其中一个保镖一记肘击打中持棍者的手腕，棍子落地。另一个人被反手扣住肩膀压在地上。
场面瞬间反转。那些人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埋伏，措手不及。不到一分钟，四个围堵者全被制服，双手被扎带绑住，脸贴地趴着。
秦墨走到苏颜面前，递上一部新手机，
“陆少让我来的。您没事吧？”
她摇头，接过手机，手指还在抖。不是怕，是肾上腺素冲上来后的反应。
“他们怎么办？”
“交给警方处理。”
秦墨说，“证据都在车上，行车记录仪拍下了全过程。这些人有前科，够他们蹲几个月了。”
她低头看地上那部碎屏的手机，想起什么，“我刚才发的消息，他收到了吗？”
“收到了。”秦墨语气平静，“他五分钟后赶到。”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越野车从主路拐进来，轮胎碾过路面发出低沉的响声。车停稳后，陆凌骁推门下车。
他没穿校服，一身黑色休闲装，袖子卷到小臂，露出腕表。他一步步走过来，目光扫过地上的人，最后落在苏颜脸上。
“伤着没有？”
“没有。”
他点头，转身走向被压住的几人。其中一个抬头看他，眼神闪过一丝惧意。
陆凌骁蹲下，声音不高，“谁让你们来的？”
没人回答。
他伸手，捏住其中一人的下巴，
“我可以现在就让你们进局子，也可以让你们在里面多待几年。选一个说实话的，剩下的替他顶罪。”
那人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是……是陈景明。他说只要吓唬她一下，不许动手。”
“然后呢？”
“他还给了五千块定金，说事成后再给一万。”
陆凌骁站起身，看向秦墨，“录音完整吗？”
“完整。”
“发给学校纪委、保卫处，再抄送一份给京华分局。”
陆凌骁说，“顺便查查这笔钱的来源，银行转账还是现金支付。”
“明白。”
陆凌骁走回苏颜身边，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天色已暗，风吹过来有点凉。
“以后遇到这种事，直接打电话。不用试探，也不用留余地。”
她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你发了消息。”
他看着她，“而且我知道你会察觉不对劲。你比以前聪明了。”
她没笑，只是握紧了手机。
“陈景明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让他继续动。”
陆凌骁语气冷下来，“动一次，我压一次。动两次，我让他滚出京华。动第三次——”他顿了顿，“我不介意让他彻底消失。”
她看着他。他的眼神不像在说狠话，而是陈述事实。
“你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我？”
“不多。只有必要的那几个。”
她忽然想到什么，“福伯也是你的人？”
“他是我妈的人。但我信任他。就像我现在信任你一样。”
她没再问。夜风刮过耳边，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秦墨走过来低声汇报：“警察马上到，媒体那边也通知了，说是校园周边治安整治专项行动。”
陆凌骁点头，“让记者拍清楚点，尤其是这些人的脸。”
“你要把事情闹大？”
“不是我要闹大。”他看着苏颜，“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人。”
她心头一震。
他拉开越野车后座门，“上车，我送你回去。”
她坐进去，他绕到驾驶座。车子启动前，他透过反光镜看了眼被押上警车的那几个人。
“明天学校会有说法。陈景明的名字，会出现在处分公示栏。”
“如果他还不死心呢？”
“那就看看。”他发动引擎，“是他命硬，还是我的手段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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