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司仪的高声唱喏在厅堂回荡:“一拜天地——”满座宾客的喧闹声如潮水般涌来,唐雪垂眸静立,心中默念着接下来的步骤。耳边继续传来那熟悉又机械的声音,“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她终于松了口气,这些繁琐礼节总算熬过去了。
侍婢轻步上前,搀扶着唐雪缓缓步入新房,将她安置在床沿坐下。唐雪轻吁一口气,手指微微抬起,正欲掀开盖头,月牙却急忙压低声音劝阻:“小姐使不得!喜帕必须由王爷亲手揭下,若违了这规矩,别说辰王殿下不会饶恕,就是宫里的闲贵妃娘娘知晓,也会勃然大怒。奴婢瞧辰王性情冷峻,绝非宽厚之人,万不可任性啊。”
唐雪的手顿住了,心底泛起一阵无奈与不甘。事到如今,她岂能再添风波?若因一时之便,牵连忠勇侯府数百口性命,纵使嘴上说得豁达,也难以心安。更何况,这位辰王萧北辰,与她素未谋面,更无半分情感可言。他若真如传闻般冷酷无情,只需一句话,要折辱一个女子,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时间滴答流逝,暮色笼罩四野,天光渐隐。门外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门扉轻启,萧北辰带着微醺气息踏入房内。他随手关上门,步伐懒散地走向座椅,一屁股坐下,抬眼淡淡扫过床畔端坐的新娘,吐出冰冷的话语:“本王娶你,不过是为了顺承父皇之意,成全太后的愿望。往后你只需谨守王妃之责,莫要坏了我辰王府的威名。”
唐雪听得心头微颤,腹中饥饿难耐,身体疲惫不堪。她忍不住微微掀起喜帕的一角,视线透过狭小缝隙探去,却只见一双金丝线绣制的靴履稳稳落在地面。萧北辰的脸依旧藏在模糊阴影中。她抿了抿唇,努力压住胸中的怒火,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唐雪斗胆问一句,辰王殿下可否动动你的贵手,劳烦替我揭下这喜帕?凤冠实在太沉,压得我颈骨生疼。”
萧北辰似是没听见她的请求,纹丝不动。唐雪刚想自己动手,又被月牙拦住。月牙焦急低语:“小姐,绝对不能!”唐雪只得作罢,抬头看向他的方向,语调略显讥讽:“嫁给你,并非我的意愿;娶我,也不是殿下心之所向。况且,我容貌丑陋,面黑如炭,谁会愿意接纳这样一位丑妇为妻?”
萧北辰眸光微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阴沉得如同寒冬:“慕容雪,你最好记住今日之言。”
唐雪闻言坦然直视,毫无畏惧:“三月之后,我自会请下堂,或者对外宣称王妃病故,皆可。如此,彼此解脱。”
她语气平静,却透着坚定:“我也是奉父母之命成婚,无力违抗。既然你无情,我也无意,不如各安其命,井水不犯河水。”
萧北辰冷冷丢下一句:“但愿你能守诺。”唐雪立刻接道:“若王爷答应,我们不妨立字为证。”他眉梢一挑,嗤笑一声:“不必。本王言出必行,三月之后,自会放你离开。”唐雪点头,神情淡然:“好,那王爷莫忘了今日的约定。”
旁侧的月牙早已吓得脸色惨白,一颗心几乎蹦出口腔。她暗忖:二小姐这是不要命了吗?虽说辰王不受圣眷,可闲贵妃正值盛宠,权势熏天。而且辰王战功赫赫,统领百万大军,威震四方。谁能料到,二小姐病愈后竟变得这般大胆,竟敢与王爷当面议约,还毫不避讳!
萧北辰同样感到一丝诧异。先前听闻慕容雪怯懦自卑,胆小如鼠,他已经派暗卫详细调查多日。然而眼前这一位言辞锋利、气度凛然,与传言判若两人。难道那些流言有误?他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那位身披大红喜袍、头蒙喜帕的新娘。据说慕容雪肤黑貌丑,粗鄙不堪,他眉头微蹙,冷冷开口:“这里是本王的‘宸熙阁’,并非你的居所。”
唐雪愣了一下,反问道:“那我要住哪里?”
“北苑‘洛星阁’。”萧北辰随口答道。
唐雪心里嘀咕起来:落星阁?听着就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她追问:“那洛星阁在哪里?怎么去?”
萧北辰指向门口,语气不耐:“出去自然有人带你去。”
唐雪站起身,忍着满心的郁结,慢慢走出“宸熙阁”。一路上,她顶着沉重的凤冠,披着宽大的喜袍,在月牙的搀扶下跟着王府仆人穿廊过院,最终抵达所谓的“洛星阁”。推开大门,迎接她的是一片荒凉景象:杂草丛生,屋宇倾颓,蛛网密布,门户歪斜。
唐雪站在原地,环视四周,心里涌上一股苦涩:这是什么地方?这样破旧的房子还能住人吗?这个辰王是不是打傻了,竟然让新婚王妃住在这种地方,就不怕别人笑话他小气?
拖着沉重的脚步,她拉着月牙缓步走进院子,风拂残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木门被吹得“嘎吱嘎吱”作响,阴森的氛围令人毛骨悚然。唐雪掀开覆盖全身的喜袍,径直朝房间走去,却发现屋顶竟然有个大洞。院子里摆放着她的嫁妆,虽然精致,却显得格外突兀。
月牙跟在她身后,小声抱怨:“小姐,这里好黑呀。”接着又指了指那些嫁妆,“还有这么多东西怎么办呢?”
唐雪看了眼杂乱的环境,无奈叹息。但很快,她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腕,坚定地对月牙说道:“你去找管家,看看能不能借几根蜡烛回来,再帮我拿点水和吃的。我先把这里稍微收拾一下,等你回来了再一起弄。”月牙点点头,转身飞奔出去找管家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