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书房的窗
年竹坐在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干枯的蚕茧
夜风送来远处池塘的蛙鸣，还有若有若无的...其他声音
“他们说，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物没有思维”
那个声音又来了
年竹没有抬头，目光依然停留在摊开的昆虫图鉴上
彩色的插图画着各种蚕蛾的形态，但他知道，真实的生命远比这些图画复杂
“为了让你们杀掉它们的时候心安理得”
他想起今天在实验室观察的蚕蛾
当镊子轻轻夹起那纤弱的翅膀时，他清楚地看到触须的颤动
“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语言...”
年竹轻轻合上图鉴，起身走到窗前
庭院里的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让他想起以前，年月就是在那棵树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新生的蚕蛾
“它在说话呢”
当时年月轻声说，眼睛亮晶晶的
“它在说谢谢”
“..在死前都会绝望，会痛苦...”
那个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年竹的手无意识地收紧，蚕茧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想起年月曾经固执地要救一只被困入蛹中的蚕蛾
“它在求救”
年月当时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你听不见吗”
“..会想起自己爱的同伴”
声音渐渐消散在夜风里
年竹缓缓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的蚕茧碎片
月光照在他始终戴在手腕上的编织手链
那是年月和....年竹一起送他的生日礼物，用洁白的线编成了蚕蛾翅膀的图案
“我听得见”
他终于对着空荡的房间轻声说
夜更深了
年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年竹收集的各种蚕茧标本
破损的茧壳，褪色的丝线，还有无数枚完整的蚕茧
每一样，都是她曾经珍视过的生命
每一样，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同一个事实
所有的生命都会感受，都会思念，都会在最后的时刻，想起自己最爱的人
就像他现在，总是会想起那个能听见昆虫说话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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