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的训练场上，风卷着细尘掠过脚边，我刚收好转生术式的手势，身后就传来两道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
“小夏，累了吧？我买了草莓牛奶。”五条悟的白发在阳光下晃眼，墨镜滑到鼻尖，亮蓝的眼睛直直黏在我身上，递来的纸盒还带着冰温。
“牛奶太冰，对嗓子不好。”夏油杰快步走过来，手里的温茶杯壁凝着细水珠，自然地挡在我和悟之间，“刚泡的蜂蜜柚子茶，你上次说喜欢。”
我捏着咒术手套的指尖顿了顿，勉强接过茶：“谢谢你们。”
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七次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悟和杰变得格外奇怪。以前三人一起执行任务，是并肩作战的默契，可最近，他们总像在暗中较劲——训练时悟会故意抢在杰前面帮我挡下咒灵攻击，哪怕那只是只低级咒灵；杰则会提前帮我整理好所有任务资料，连我习惯忽略的细节都标得清清楚楚。
起初我以为是星浆体任务刚结束，两人神经还没放松，直到那次我和低年级同学去山下买甜品，回来时竟在宿舍楼下撞见他们。悟靠着墙，周身咒力泛着冷光，杰的脸色也难得紧绷，两人之间的空气像结了冰。
“你为什么跟她走那么近？”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戾气，“小夏不需要别人陪。”
“悟，你别太过分。”杰的语气也硬了几分，“小夏是独立的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我抱着甜品盒站在原地，尴尬得手足无措，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你们别吵了，是我约学弟帮我带东西的。”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我，刚才的针锋相对瞬间收敛，却又不约而同地朝我走近一步。悟伸手想接过我的甜品盒，杰却先一步扶住我的胳膊：“手里东西重，我帮你拿。”
“不用麻烦杰，我来就好！”悟一把挥开杰的手，力道没控制好，杰的手背被打得发红。
“悟！”我皱起眉，伸手去看杰的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蓝眼睛里翻涌着委屈和烦躁：“小夏，你居然怪我？”
杰则轻轻抽回手，温和地笑了笑：“没事，别气悟了。快回宿舍吧，甜品该化了。”
那天之后，两人的较劲愈发明显，甚至带上了点偏执的意味。一次三人执行联合任务，对付一只二级咒灵时，我不过是按计划绕到咒灵侧面布咒，悟却突然开启无下限术式，将我护在身后，咒力狂暴得差点波及周围的民居：“不准过去！太危险了！”
“我有分寸，这是之前说好的战术！”我想推开他，却被他攥紧手腕，动弹不得。
杰那边已经召唤出咒灵牵制住咒灵，转头看向我们时，眼神里竟也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小夏，听悟的，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你待在安全区。”
我看着两人一致的态度，心里又气又无奈。以前他们从不会这样否定我的能力，可现在，却把我当成了需要时刻圈在身边的易碎品。
更让我不安的是深夜的插曲。那天我因为补星浆体任务的收尾报告熬夜到凌晨，宿舍门被轻轻敲响时，我以为是值班的夜蛾老师，揉着眼睛开门，却见夏油杰站在走廊里，手里端着保温桶，周身的咒力平静得近乎压抑。
“还没写完？”他侧身走进来，目光扫过书桌摊开的文件，语气比平时沉了些，“我煮了点粥，你垫垫肚子。”
我接过保温桶，刚想说谢谢，就听见他又开口：“小夏，以后别一个人熬这么晚了。高专的宿舍虽然有结界，但难免有疏漏。我隔壁的空房间一直没人，你搬过去吧，我能盯着你，也能帮你整理报告。”
他的话说得温和，可眼神里的执拗却让我心头一紧。我连忙摇头：“不用了杰，太麻烦你了，我这里挺好的。”
他的笑容淡了几分，却没再强求，只是放下粥碗时，轻声说了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改变主意，随时找我。别找悟，他毛躁，守不住你。”说完便转身离开，关门的瞬间，我隐约看见他指尖凝聚起淡淡的咒力，像是在门口布下了什么。
这事还没等我消化，隔天傍晚就被五条悟堵在了训练场外的樱花树下。他没戴墨镜，亮蓝的眼睛里翻涌着明显的焦躁，白发被风吹得凌乱，见我过来，立刻上前一步攥住我的手腕。
“杰是不是找过你？还让你搬去他隔壁？”他的力道比平时重，指尖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肤，“我都看见了，他在你门口布了咒，是想盯着你吧？”
“悟，你先松手，弄疼我了。”我挣扎着抽回手，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杰只是关心我，你别多想。”
“关心？”他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戾气，周身咒力骤然变得冰冷，“他那是想把你圈在身边！小夏，只有我能保护你，我是最强的，我的无下限术式能让你绝对安全！”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我瞬间清醒。那些暗中的较劲、过度的保护、排他的占有欲，此刻都有了清晰的答案——悟和杰，他们都喜欢我。这个认知让我心头一震，之前所有的困惑与不安，全都串联成了线。我看着悟眼底的偏执与慌乱，又想起杰温柔背后的执拗，突然明白自己再也躲不开这场两难的局面。
悟伸手想把我拉进怀里，我下意识后退躲开，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亮蓝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受伤，却又很快被那股不服输的执拗盖过。他没再强求，只是上前半步，指尖微微蜷起，墨镜早被他随手丢在一旁，目光灼灼地锁着我，语气里带着惯有的直白，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连耳尖都悄悄泛红：“小夏，我喜欢你。别装听不懂，我知道杰也喜欢你，但我比他更想和你在一起。”
他挠了挠白发，难得有些语无伦次，却字字清晰：“星浆体任务你胳膊流血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就想把那只诅咒师撕了。以前觉得‘最强’只要打打杀杀就好，可现在想，最强是能护着你不用受伤的本事。我不逼你待在安全区了，你想出任务就一起，我帮你挡咒灵；你想偷懒我就陪你吃甜品，再也不跟杰抢着烦你了。”
他的告白没有太多温柔情话，却直白得滚烫，蓝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期待，连周身的咒力都跟着变得躁动又小心翼翼，生怕吓着我。我看着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训练时他故意输我后耍赖要草莓牛奶、任务时牢牢挡在我身前的背影、熬夜时悄悄把温好的牛奶放在我桌角、和杰争执时却总先顾及我会不会被波及。
杰的温柔像温水，安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掌控；而悟的喜欢像阳光，热烈却毫无保留地坦诚。我想要的从不是被小心翼翼圈养，而是能并肩站在一起的信任与陪伴。
我深吸一口气，放缓了紧绷的肩线，主动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他的指尖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又猛地抬头看我，眼睛瞪得圆圆的，刚才的紧张全变成了惊愕。
悟愣了几秒，随即猛地冲过来，一把把我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揉进骨血里，却又在我轻哼时立刻放软。“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他的声音带着雀跃的哽咽，下巴蹭着我的发顶，“我就知道你会选我！以后我们一起出任务，一起吃遍全东京的甜品，我再也不跟杰闹了！”
不远处的樱花树后，夏油杰的身影静静伫立。他手里还提着刚买的和果子，看着相拥的我们，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化为释然的浅笑。他轻轻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没有打扰这场迟来的告白。
风卷着樱花瓣落在我们身上，悟紧紧牵着我的手，蓝眼睛里亮得像盛满了星辰。我靠在他肩头，心里的纠结与不安彻底烟消云散。原来摆脱两难的最好方式，从不是逃避，而是直面自己的心意。
“任务结束后，要去吃山下的草莓布丁。”悟低头蹭了蹭我的发顶，语气带着撒娇的欢喜。
“好，但你要陪我整理任务报告。”
“都听你的！”
朝阳渐渐升起，洒在高专的樱花树上，也洒在我们交握的手上。我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他或许还会偶尔霸道黏人，但那份喜欢里，会是并肩的默契，再也不是让人窒息的偏执。而我，终于在这场心意的抉择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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