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的告白

十二月的圣诞夜，学校举办了圣诞晚会。教室里被装饰得很热闹，挂满了彩灯和圣诞袜，讲台上放着一棵圣诞树，树下堆满了礼物。

林野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看着同学们在教室里唱歌跳舞，心里却有些失落。他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沈知意。自从运动会那天之后，沈知意就像是故意躲着他一样，不仅不在图书馆等他，就连在教室里，也很少和他说话。

林野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很想找到沈知意，问清楚原因，可每次看到沈知意躲避的眼神，他又不敢上前。

晚会进行到一半，班长突然站起来说：“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抽签配对，抽到同一号码的两个人，要一起表演一个节目。”

同学们都很兴奋，纷纷举手报名。林野犹豫了一下，也走了上去，从抽签箱里抽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5”。

他站在原地，等待着和他配对的人。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沈知意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头发整理得很整齐，脸上带着点歉意：“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班长笑着说：“沈知意，正好，你还没抽签呢，快过来抽一个。”

沈知意走过去，从抽签箱里抽出了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5”。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野和沈知意身上。林野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看着沈知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热可可杯，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乱。

沈知意走到林野身边，身上带着点室外的寒气，却没让林野觉得冷。他偏过头，看着林野泛红的耳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别怕，我跟你一起。”

班长拍了拍手，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安静：“太好了！那沈知意和林野，你们打算表演什么节目啊？唱歌还是跳舞？”

周围的同学跟着起哄，有人喊“唱歌”，有人喊“跳个双人舞”。林野的脸更红了，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却被沈知意抢先开了口：“我们弹吉他唱歌吧，我带了吉他。”

林野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沈知意还会弹吉他。沈知意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笑了笑：“以前学过一点，凑合能弹。”

沈知意从教室后门的书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木吉他，琴身上还贴着一张小小的星星贴纸，看起来有些可爱，和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都不搭。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示意林野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林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下时，他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沈知意的胳膊，两人同时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像是触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沈知意调整了一下吉他弦，指尖拨动琴弦，一段轻柔的旋律便流淌了出来。是首很老的民谣，叫《冬夜的星》，旋律舒缓，带着点淡淡的温柔。林野听过这首歌，却从来没觉得这么好听过——沈知意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吉他的共鸣，像是冬夜里的暖炉，一点点熨帖着他的心。

唱到副歌部分时，沈知意偏过头，看着林野，眼神里带着点认真：“你要不要一起唱？”

林野咬了咬嘴唇，跟着沈知意的节奏，小声唱了起来。他的声音不算特别好听，却很干净，和沈知意的声音搭配在一起，意外地和谐。教室里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吉他声和两人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彩灯在他们身上流转，把氛围衬得格外温柔。

一首歌结束，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沈知意放下吉他，看着林野，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林野也看着他，心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取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

晚会快结束时，同学们开始互送圣诞礼物。林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里面是他攒了半个月零花钱买的钢笔——沈知意的钢笔上次被他不小心摔断了笔尖，他一直记在心里。可他拿着盒子，却没勇气递出去，只能捏着盒子，坐在座位上发呆。

沈知意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走到他身边，手里也拿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物：“林野，圣诞快乐。”他把礼物递给林野，“给你的。”

林野愣了一下，接过礼物，手指碰到了沈知意的指尖，一阵电流般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他小声说：“圣诞快乐。”然后赶紧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这个……也是给你的。”

沈知意接过礼物，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收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他没当场拆开，只是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口袋里：“谢谢，我回家再拆。”

晚会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了教室。林野收拾好书包，正准备走，却被沈知意叫住了：“林野，等一下。”

林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沈知意。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彩灯还在闪烁，圣诞树的影子落在地上，像是一个温柔的拥抱。

沈知意走到林野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有些紧张，这和他平时从容的样子完全不同。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林野，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野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沈知意，点了点头：“你说。”

“运动会之后，我不是故意躲着你。”沈知意的声音很轻，却很认真，“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林野的眼睛，“那天我背着你去医务室，你把脸贴在我背上的时候，我心跳得特别快。我开始害怕，害怕你发现我对你的心思，害怕你会讨厌我。”

林野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沈知意。

“林野，”沈知意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却依然坚定，“我好像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我知道这可能很奇怪，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从高一看到你在讲台上竞选班长，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坚持把话说完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你了。我故意找你麻烦，故意惹你生气，只是想让你多关注我一点。”

林野的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不是难过，是开心，是激动。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思是不正常的，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却没想到沈知意和他一样。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沈知意，我……我也喜欢你。”

沈知意愣住了，他看着林野，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林野，动作很轻，像是在抱着什么易碎的宝贝。林野靠在沈知意的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重合在一起，像是一首温柔的歌。

“林野，”沈知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点哽咽，“谢谢你。”

林野也抱紧了沈知意，小声说：“不用谢。”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一片片雪花落在窗户上，很快就融化了。教室里的彩灯还在闪烁，圣诞树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这个圣诞夜，没有盛大的仪式，却成了林野和沈知意这辈子最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