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驶回江南时,青溪县的河堤已初见雏形,百姓们在堤边种下的柳树抽了新芽,嫩黄的枝条垂在水面,漾起细碎的涟漪。徽宁刚下车,负责赈灾的官员便匆匆迎上来,递上一封密信:“公主,京中急件,说是皇后娘娘要亲自来江南‘视察灾情’,三日后便到。”
徽宁展开密信,指尖微微发凉——皇后突然南下,绝非“视察”那么简单。春桃坐在车内,透过车帘瞥见徽宁的神色,轻声道:“皇后定是怕老尼说出真相,想来斩草除根。”
“她若敢来,我便让她有来无回。”徽宁将密信揉碎,眼神冷冽。她转头对赵副将吩咐:“立刻加强青溪县的守卫,尤其是存放药渣与丝帕的库房,另外,让暗线盯紧皇后的随行人员,查清他们的落脚点与行踪。”
三日后,皇后的仪仗抵达青溪县,明黄的马车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入县城。
徽宁按宫礼在城门外迎接,皇后掀开轿帘,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多年不见,公主倒是长了不少本事,竟能在江南站稳脚跟。”
“托皇后娘娘的福,儿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为百姓分忧。”徽宁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皇后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径直前往早已备好的行辕。当晚,徽宁收到暗线的消息——皇后的侍卫趁夜潜入库房,试图偷走药渣与丝帕,却被埋伏的北境士兵擒住。
“公主,人已拿下,是否要连夜审问?”赵副将问道。
徽宁摇头:“不必。明日皇后定会来要人,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次日清晨,皇后果然怒气冲冲地来到徽宁的住处,身后跟着大批侍卫:“徽宁!你竟敢私自扣押我的人,好大的胆子!”
徽宁坐在厅中,手中把玩着那枚莲花木牌,慢悠悠道:“皇后娘娘,我的人在库房抓到他们时,他们正想偷走重要证物,若不是我反应快,恐怕证据早已被销毁。”她挥了挥手,士兵押着两个侍卫走了出来,“娘娘不妨问问他们,是谁派他们去的?”
皇后脸色一变,却强装镇定:“定是他们贪生怕死,想偷东西换钱,与我无关!”
“是吗?”徽宁起身,走到皇后面前,将丝帕与药渣放在桌上,“那娘娘再看看这个——这是我母亲当年留下的丝帕与药渣,上面的毒,与当年皇后娘娘宫中常用的‘牵机引’一模一样。春桃,你来说说,当年你是如何看到皇后派人给我母亲下毒的?”
春桃从屏风后走出来,指着皇后,声音颤抖却坚定:“当年就是皇后娘娘,派贴身宫女给贵妃娘娘的汤药里下毒,还威胁老尼不许说出去!若不是老尼装疯卖傻,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皇后看着春桃,又看着桌上的证据,脸色煞白,再也无法掩饰慌乱:“你……你们血口喷人!我要回京城,向陛下告状!”
“娘娘恐怕走不了了。”徽宁拦住她,“如今江南百姓都知道娘娘的所作所为,若您执意要走,恐怕会引起民愤。再说,我已让人将证据送往京城,陛下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京中使臣手持皇帝的圣旨,快步走进来:“陛下有旨,皇后涉嫌谋害贵妃,着即押回京城审问,江南赈灾事宜,仍由徽宁公主主持。”
皇后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江南之行,竟成了自投罗网。侍卫上前,将皇后押了下去,她路过徽宁身边时,眼中满是怨毒,却再也无力回天。
送走使臣,徽宁站在窗前,望着江南的春色。赵副将走进来,轻声道:“公主,贵妃娘娘的仇您终于报了。”
徽宁点头,眼中却没有太多喜悦:“这只是开始。皇后倒了,朝中还有不少她的党羽,京城的风雨,还未停歇。”她摸了摸怀中的玉佩,“等江南的事彻底安定,我便回京城,查清所有真相,让母亲在天有灵,能安息。”
春风拂过,带来了江南的花香。徽宁知道,她的路还很长,宫墙后的暗流仍在涌动,但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躲藏的小女孩。她有凝雪剑,有北境的支持,有江南百姓的拥护,更有心中的信念——她会带着母亲的期望,一步步走下去,让正义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