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傍晚的餐馆里热闹非凡，二十多个高中同学围坐在一起，宋辛老师坐在主位，鬓角的银丝在灯光下格外明显。酒过三巡，宋辛老师端着酒杯走到田园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感慨：“田园，你当年是真大胆！明明在学校里从没接触过音乐相关的学习，居然敢直接去考音乐教育专业，当时我还替你捏了把汗，没想到你真的考上了，这份魄力真难得。”

田园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莽撞，当年就是突然对音乐着了迷，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硬冲，还好运气站在了我这边。”同学们纷纷附和，聊起当年各自的选择与坚持，笑声差点掀翻屋顶。徐倩被围着请教艺考培训经验，江雯雯分享着北京舞蹈圈的趣事，田园安静地听着，心里满是踏实的温暖。

夜幕降临，三人跟着人群走进学校大礼堂。刚入座，就看到前排贵宾席里坐着熟悉的身影——张彬彬穿着简单的深色衬衫，身边陪着学校领导，正低声交谈着。他依旧是人群焦点，却少了舞台上的耀眼，多了几分沉稳。田园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就像看到一个普通校友般平静。

舞台灯光骤然亮起，《海望蓝天》正式开演。随着剧情推进，两代“远望人”的故事缓缓铺展：老一辈在茫茫大海上坚守测控岗位，顶风冒雨守护航天信号；年轻一代接过接力棒，以科技为翼，续写航天奉献篇章。舞蹈的灵动展现出海上风浪的磅礴，声乐的深情传递出守望的赤诚，器乐的悠扬勾勒出星空大海的壮阔，尤其是钢琴与弦乐的合奏段落，旋律时而激昂时而舒缓，将“远望人”的家国情怀渲染得淋漓尽致。

江雯雯忍不住低声赞叹：“这个舞蹈编排太有力量了，把海上工作的艰辛和坚定都表现出来了，回头我可以借鉴到创作里。”徐倩则盯着舞台上的肢体表达，点头附和：“这种情感张力的呈现，对艺考生的表演教学很有启发。”田园望着舞台上弹钢琴的学弟，指尖不自觉跟着旋律轻动，心里满是对艺术跨界融合的感慨。

剧情高潮处，老船长将象征传承的望远镜交给年轻后辈，“以海为疆，海望蓝天”的合唱响彻礼堂，台下掌声雷动。而就在此时，前排的张彬彬起身，跟着工作人员悄悄离场——或许是行程匆忙，他并未停留，也未曾注意到后排角落里的她们。田园全程专注于舞台，直到徐倩随口提了一句“张彬彬提前走了”，她才淡淡应了声，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闪耀的光影里。

散场后，徐倩提议：“难得聚齐，咱们去南长街的酒吧一条街坐坐，喝点小酒接着聊！”江雯雯和田园齐声应允，三人沿着校道走出校园，打车直奔南长街。夜晚的南长街灯火璀璨，古运河畔的酒吧街热闹非凡，驻唱歌手的歌声混合着欢声笑语，弥漫在微凉的夜色里，三人的身影渐渐融入这喧嚣又温暖的夜色中。

南长街的夜色被古运河的水波揉碎，灯火沿着青石板路铺展，酒吧街的喧嚣与驻唱歌手的慵懒唱腔交织，漫在微凉的晚风里。田园、徐倩和江雯雯刚走进一家名为“岸”的清吧，江雯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起聊了两句，挂电话时眼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忘了跟你们说，我约了蒋可，他正好在附近，马上过来。”

“蒋可？”徐倩挑眉，“高中时总跟着咱们跑舞蹈房，还帮着记节拍的那个男生？你俩居然还在一起！”

江雯雯脸颊微红，笑着点头：“我们一起考了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后就在一起了。他现在是演员呢，今天校庆他本来也来了，没赶上班级聚餐，就约着过来碰面。”

话音刚落，清吧门口就传来两道身影。蒋可穿着休闲的黑色卫衣，比高中时挺拔了不少，眉宇间多了几分演员特有的灵动，身边跟着的张彬彬则换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褪去了舞台上的耀眼和贵宾席的拘谨，多了几分松弛感。

“好久不见！”蒋可笑着走上前，自然地揽住江雯雯的肩膀，转头看向田园和徐倩，“田园还是老样子，徐倩你做艺考培训，倒是越来越有老师范儿了。”

徐倩打趣道：“你才厉害呢！当年心心念念想考表演专业，被阿姨硬劝着报了舞蹈，怎么现在反倒圆了演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