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是他们的常聚地。
林泉会带着刚讲完题的草稿纸来，上面偶尔还留着给同学画的解题示意图。
周黎则常背着小提琴盒，琴盒上贴着慕尼黑爱乐乐团的纪念贴纸。
他们一起在咖啡厅的长桌上摊开书本，林泉写物理竞赛题时，周黎就在旁边练视唱，哼出来的调子像溪水漫过鹅卵石，清润又温柔。
有时林泉的同班同学会撞见他们。
篮球队的赵磊抱着篮球路过，隔着玻璃看见林泉正低头给周黎讲题，手指点在她的练习册上，侧脸的神情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耐心。
“喂，林泉，”赵磊敲了敲玻璃，挤眉弄眼，“这位是？”
林泉抬头，脸上难得有点不自在，刚要开口，周黎却先笑了。
声音隔着玻璃传出来，软软的：“你好，我是周黎。”
“哦——周黎啊…”赵磊拖长了调子，冲林泉挤了挤眼。
“那你们聊，我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跑，跑没两步又回头喊，“林泉，晚自习别忘了带卷子！”
林泉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看见周黎正低头笑着。
阳光落在她发顶，像是撒了层金粉。
他忽然觉得，连赵磊这咋咋呼呼的样子，都变得顺眼了些。
他们一起去逛书店，林泉在教辅区流连，周黎就抱着一本钢琴曲集靠在旁边的书架上。
偶尔抬头，视线撞在一起，又都慌忙移开，耳根却悄悄红了。
林泉顺手拿起一本封面可爱的笔记本，塞到周黎手里：“这个，好像挺适合记曲子的。”
周黎接过，指尖碰到他的，像被电流轻轻击了一下。
她小声说谢谢，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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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跳转到秋季运动会】
学校组织秋季运动会，林泉作为班长被拉去跑三千米。
发令枪响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看台上，周黎正踮着脚尖朝他这边望，手里还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他一直稳居第一，拉了后面人好多米。
跑到最后一圈时，他体力不支，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看台上忽然响起一阵清亮的加油声，是周黎的声音，混在嘈杂的人声里，却格外清晰。“林泉！”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
那目光像一束光，直直地撞进他心里。
林泉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冲过终点线，拿下第一，破了校记录。
刚停下脚步，就被人扶住了胳膊。
“没事吧？”周黎的声音带着点喘，显然是跑下来的。
她把矿泉水递给他，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
他的心跳得飞快，分不清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因为她指尖的温度。
旁边的赵磊凑过来，笑嘻嘻地打趣：“哟，林大班长，动力不小啊。”
林泉没理他，只是看着周黎，喉结动了动，低声说：“谢了。”
周黎的脸也红了，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阵微痒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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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没事没事，又要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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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柔软又绵长。
他们会一起在周末去公园喂鸽子。
周黎撒面包屑时，总有胆大的鸽子落在她手背上。
她吓得轻轻尖叫，却又舍不得躲开。
林泉就站在旁边，笑着替她拍下这些瞬间。
他们会在晚自习后一起走夜路，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偶尔肩膀碰到一起，又会像触电般分开，却谁也没说要加快脚步。
赵磊不止一次撞见过他们并肩走在月光下的样子，回来就拍着林泉的肩膀：“我说，你俩这进度也太慢了吧？赶紧表白啊！”
林泉只是笑，没说话。
他知道赵磊说得对，心里那份喜欢早就满得快要溢出来，可每次看着周黎清澈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唐突，怕打破这恰到好处的温柔，更怕……她或许并没有同样的心意。
而周黎呢？
她会在练琴时，忽然对着琴键发呆，想起林泉讲题时专注的侧脸；
会在逛街时，看到一件白衬衫，下意识地想，林泉穿起来一定好看。
她的小提琴老师发现，最近她拉的曲子里，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
秋去冬来，梧桐巷的叶子落了又长，转眼就到了十二月。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敲打着咖啡厅的玻璃窗。
林泉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忽然开口：
“跨年那天，去江边放烟花吧？那里有个很好看的桥。每年过年，都会有很多人去。”
周黎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光。
“好啊。”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林泉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糖，慢慢化开了甜。
他看着她因为笑意而微微上扬的嘴角，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他甚至开始盘算。
要不要在跨年夜，把那句藏了很久的话，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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