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的火堆燃得正旺，松木噼啪作响，溅起细碎的火星，将冰壁染成暖融融的橘色。陆怀瑾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灵力，像裹了层薄冰，将火塘的热气隔绝在外。他墨色长发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肩头，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睫毛纤长，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透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俊与沉静。

苏烬妩百无聊赖地斜躺在他身侧的软垫上，一只手抵着下巴，一双杏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看。她指尖像灵活的小蛇，轻轻划过他露在外面的手背——玄冰体的皮肤果然凉丝丝的，触感细腻得像上好的暖玉，引得她忍不住多蹭了蹭，像猫在逗弄感兴趣的猎物。

见陆怀瑾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潜心修炼、不为所动的模样，苏烬妩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悄悄支起身子，缓缓挪移着凑了过去。她的动作很轻，衣料摩擦的声音被火塘的噼啪声掩盖，直到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才停下动作。

温热的呼吸带着她身上独有的甜香，像熟透的蜜桃，轻轻拂过他敏感的肌肤：“弟弟，你已经枯坐半日了，不无聊吗，不如奴家你说会话？”

陆怀瑾浑身一僵，周身流转的灵力险些紊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石子。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强装镇定地抿了抿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姐姐，我在修炼，不能分心。”

“哦？”苏烬妩挑眉，指尖钻进他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划过他微凉的手肘，停在他的肩头，轻轻捏了捏那处紧实的肌肉，“可弟弟打坐的样子，真好看啊，奴家忍不住想逗逗你嘛。”

她的声音软得像化在舌尖的糖，带着点刻意的撩拨，尾音微微上挑，挠得陆怀瑾心尖发痒，像有小虫子在爬。他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却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耳尖慢慢爬上一层薄红，像被染上了胭脂，在火光下格外显眼。

苏烬妩见他这副纯情又隐忍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像风铃般清脆，带着几分狡黠。她索性不再试探，直接撑着身子爬起来，双腿一跨，坐在了他的腰间，红衣随着动作散开，像一朵盛开的红梅，雪白的肌肤贴着他微凉的衣料，带来鲜明的触感对比。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呼吸交缠：“弟弟，你看奴家一眼嘛，就一眼。”

陆怀瑾再也忍不住，猛地睁开眼，撞进她水汪汪的杏眼里。她的眼底像盛了漫天星光，又像浸了蜜糖，带着狡黠的笑意和毫不掩饰的撩拨，甜香扑面而来，让他瞬间乱了心神，连呼吸都漏了一拍。

“姐姐……”他声音发颤，双手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腰，指尖触到一片细腻温热的肌肤，像被烫到似的，微微蜷缩了一下，却不敢松开，生怕她摔下去，“别、别这样，我……”

“奴家怎么了嘛？”苏烬妩故意往他身上蹭了蹭，腰肢轻轻扭动，红衣滑落得更多，露出一小片莹白的肌肤，“弟弟不喜欢奴家这样吗？那奴家下去了哦。”

她说着就要起身，陆怀瑾却立刻收紧了手臂，将她稳稳按住，脸颊涨得通红，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却又忍不住贪恋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声音细若蚊蚋：“不是……我没有不喜欢……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得坦诚，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与认真，没有丝毫虚伪。苏烬妩看得心头一动，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随即又被狡黠取代。她笑得眉眼弯弯，像偷到糖的小狐狸，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触感柔软温热，像碰了一下棉花糖：“控制不住才好啊，弟弟现在什么样奴家没见过。”

陆怀瑾的脸瞬间爆红，像被火烧着了一样，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连脖颈都泛起了薄红。他怔怔地看着苏烬妩，眼神里满是震惊与羞涩，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心跳像擂鼓一样，“咚咚”地撞着肋骨，几乎要蹦出来。

就在这时，苏烬妩额间的鸢尾花忽然微微发烫，还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快得像错觉，转瞬即逝。

她不动声色地抬手遮住陆怀瑾的眼睛，娇俏带这些撒娇的意味:“那弟弟先修炼，奴家才不要打扰你做正经事。”说完，迅速起身，一缕带着幽香的发烧扫过陆怀瑾脸颊，顿时在他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此时的陆怀瑾双手还僵在半空，似在回味刚才美人在怀的温柔。他回过头想伸手拉住苏烬妩，却怕他真的又会把持不住，索性听姐姐的话闭上眼继续修炼，可是却再也静不下心了。

苏烬妩躺回刚才的软榻，背对着陆怀瑾，指尖按住额间的鸢尾花 ——是弟弟苏辰的气息。这是他们姐弟俩血脉相连的印记，无论对方在哪，是何种境地，这印记都能准确无误的传达信息。

刚打开神识链接，就听苏辰急切大叫:“姐！你在哪啊！狐火压制好了吗？”还带着些哭腔，夹杂着几分咋咋呼呼的慌乱，有些可爱:“表叔那个老狐狸动手了！他说你勾结外族、背叛妖族，要废了你的继承人身份啊！还把忠于母亲的长老们都关起来了！”

苏烬妩的指尖猛地一紧，眼底的妩媚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像凝霜窟的冰雾，冻得人发慌。

“现在整个妖族都被他控制了，我一直东躲西藏，要藏不住了呀我的姐，快回来救救你亲爱的弟弟吧！”苏辰的声音越来越急，带着浓浓的恐惧和几分滑稽。

苏渊果然动手了。母亲临终前将妖王之位传给她，却引来表叔苏渊的觊觎，他许是蓄谋已久，在她狐火最强盛之际攻打妖王殿，本来苏烬妩的修为已经强大到无人匹敌的地步，些许狐火灼烧是不在话下的，可这次的狐火像被自己压制疯了，猛得暴起，她无奈逃到了玄霜山，这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苏烬妩暗暗咬牙，眼底冰冷一片，他抬眼看向身边的陆怀瑾，还好遇见了这个小倒霉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狐火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丹田处暖融融的，那股曾经让她痛苦不堪、几乎要烧穿经脉的力量，此刻温顺得像只被驯服的小兽，不仅不再作乱，反而与她的妖力融为一体，让她的实力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她再次打开神识链接，这次却语气轻松地对苏辰说:“躲不住就别躲了，我也是许久未见表叔了，代我向他传达思念之意。”

苏辰听到这话立马激动起来，眼眸亮晶晶的带着兴奋地回到:“好嘞，姐，那死老头子我看他早就不爽了，等你回来我要把他的狐皮扒下来做围脖。”

听着苏辰搞笑的话语，苏烬妩轻笑了一下，心底却还有一丝别样的难受。

她回头，看向依旧盘膝坐在蒲团上的陆怀瑾。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功，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满是柔情，见她回头，他又立刻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像春日里融化的冰雪，能驱散所有寒意。

苏烬妩的心猛地一窒，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缠住了，密密麻麻地疼，却又不算尖锐，只是一种淡淡的、让人舍不得的酸胀。这些日子和陆怀瑾相处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闪过，少年的爱干净纯粹，热烈美好，还真让她有些难以割舍啊。

她承认，自己许是有点喜欢这只又傻又纯情的小倒霉蛋。

可那不舍只是一瞬，苏烬妩又仰起妩媚勾人的笑，自信，张扬，明媚。

陆怀瑾看着这样的苏烬妩，眼神几乎陷了进去，他从小父母双亡，身边只有严厉的师傅，从来只知每日勤奋修炼，这次偷跑出来是他十八年来做过他自认为最疯狂的事，也是最正确的事。

他遇见了人生中第二个太阳 ——苏烬妩。

他起身走到苏烬妩身边，蹲在软榻前伸出手，小心翼翼:“我带姐姐出去看月亮好不好？”

苏烬妩一愣，外面大雪纷飞都分不清白天黑夜，小倒霉蛋带自己看什么月亮？但她相信他，小狗永远不会欺骗主人。

她做起身双臂张开，慵懒地撒娇:“奴家腰疼，弟弟抱我去。”

陆怀瑾毫不犹豫地伸手公主抱起她，动作轻柔稳健，表面正定，耳尖却已经红的滴血。

两人走出洞窟，陆怀瑾随手捏了个诀，顿时，外面的风雪骤然消失，漏出晴朗的夜空，一轮满月挂在天际，像一块巨大的白玉盘，清辉洒满大地，将雪地染成一片银白，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而凉爽。

苏烬妩从陆怀瑾怀里跳下来，拉着他的手，沿着洞窟外的小径往前走，她的手温热柔软，包裹着他微凉的手掌，像一团小火，暖得他心头发烫。陆怀瑾偷偷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苏烬妩拉着陆怀瑾的手，欢快地奔走，像雪地的精灵，转头凑近他的脸，声音甜得发腻：“弟弟，你说这玄霜山的月光，是不是特别好看？”

“嗯，好看。”陆怀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语气有些醉温之意不在酒。

苏烬妩笑了笑，没说话，双手不自觉环住他的腰身，头靠在他的胸口。

陆怀瑾也回抱住她，两人在冰天雪地中拥抱着，相互取暖。

不知抱了多久，继续向前，苏烬妩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湖面说，“弟弟，你看那片冰湖。”

陆怀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片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面晶莹剔透，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天上的明月和繁星都倒映在里面，形成了一片上下对称的星空，美得像幻境。更奇特的是，冰面下似乎有淡淡的荧光在流动，像无数只萤火虫在水中穿梭，将整片冰湖映照得如梦似幻。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湖？”陆怀瑾惊讶地说，他来玄霜山有些日子了，却从未发现过这个地方。

苏烬妩笑着说，拉着他走到冰湖边，“玄霜山虽冷，却藏着不少好风景呢。”

她松开他的手，走到冰湖中央，红衣在月光下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与周围的银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淡淡的狐火，不是之前那种灼热的金色，而是一种温暖柔和的橘红色，像火塘里的火星。她轻轻一弹，狐火落在冰面上，瞬间散开，化作无数点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在冰上，与冰下的荧光相互呼应，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哇……”陆怀瑾看得目瞪口呆，眼神里满是惊艳。

苏烬妩转过身，对着他张开双臂，笑容明媚得像月光：“弟弟，过来。”

陆怀瑾立刻快步走过去，走到她面前站定，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你看，”苏烬妩指着冰面上的光影，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天上一轮月，湖中一片星，是不是比单纯看月亮有意思多了？”

“嗯，有意思。”陆怀瑾点头，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脸上，对着她傻笑。

他说得认真，没有丝毫敷衍，眼神里的喜欢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苏烬妩的心又轻轻颤了一下，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苏烬妩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冰面上回荡，清脆而悦耳。她忽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陆怀瑾浑身一僵，瞳孔瞬间放大，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连呼吸都忘了。

苏烬妩吻完，笑着松开他，后退了两步，红衣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这是给你的奖励。”心里想着:谢谢你帮我压制狐火。

说完，她转身朝着洞窟的方向走去，步伐轻快，像一只快乐的小狐狸。

陆怀瑾愣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甜香。他看着苏烬妩的背影，心跳得飞快，心里甜得像浸了蜜，连周身的寒气都仿佛消失了。

他快步追了上去，脚步轻快，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洞窟内，一缕月光洒在两人交叠的身上。一场欢愉过后，苏烬妩听着陆怀瑾平稳的呼吸声，缓缓起身，他的手似是感知到什么还紧紧的扣这苏烬妩的腰。

看着他熟睡的侧颜，苏烬妩在他眉间轻吻了一下，心里也有不舍:“再见了，小倒霉蛋。”

第三章 再见了，小倒霉蛋！

第三章再见了，小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