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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永琏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宽大的床榻上，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呼吸急促，偶尔还会因为高热而抽搐一下，意识似乎已经模糊。两个乳母和一个小太监跪在床边，吓得瑟瑟发抖。

看到儿子这般模样，凌薇（富察琅嬅）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永琏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指尖一颤。

“永琏……皇额娘在这里……”她俯下身，在永琏耳边轻声呼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或许是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永琏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小手无意识地抓挠着。

凌薇（富察琅嬅）立刻握住他的小手，对跟进来的莲心道：“快，温水！”

莲心连忙将准备好的温水和棉巾递上。

凌薇（富察琅嬅）亲自动手，挽起袖子，浸湿棉巾，拧得半干，开始小心翼翼地为永琏擦拭额头、脖颈、腋下和四肢。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这不仅是基于医学知识，更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擦拭的同时，她不忘吩咐：“把那边窗户开一条缝，通通风，但注意别让风直接吹到永琏。再去催问太医，有没有药性更峻猛些的方子，或者可用犀角、羚羊角之类清心凉血的药材？高热不退，恐伤脑络！”

“是！”莲心立刻应下，转身出去传达。

殿内留下的乳母和太监看着皇后娘娘不顾凤体，亲自为二阿哥擦拭降温，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惶恐。

凌薇（富察琅嬅）一边忙碌，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扫过殿内陈设，以及那几个伺候的人。永琏怎么会突然染上时疫？宫中目前并未听说有大范围的时疫流行。是接触了外面的东西？还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二阿哥近日都去了哪里？接触过什么人？饮食可有异常？”她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地问道。

乳母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回娘娘，二阿哥近日都在上书房读书，并未去什么特别的地方。接触的也都是往常那些人……饮食……饮食也都是小厨房按例准备的，奴婢们都是先试过毒的……”

试毒只能试出剧毒，试不出时疫病毒，更试不出一些能引发表征类似时疫的药物！

凌薇（富察琅嬅）心中疑窦更深。她注意到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小太监，眼神闪烁，跪在那里显得格外不安。

“你，”她指向那个小太监，“二阿哥发病前，可有什么异常？或者，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小太监浑身一抖，脸色瞬间惨白，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这反应，简直是不打自招！

凌薇（富察琅嬅）眼神一厉，正要继续逼问，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人想硬闯进来。

“让开！本宫要见二阿哥！谁敢拦着！”一个娇纵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是高晞月！

凌薇（富察琅嬅）眉头一蹙。她怎么来了？添乱么？

只见殿门被推开，高晞月同样戴着面罩，不顾侍卫和宫女的阻拦，冲了进来。她看到床上面色潮红、昏迷不醒的永琏，又看到亲自在一旁照顾的皇后，愣了一下，随即扑到床前，哭道：“永琏！我的永琏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您可一定要救救永琏啊！”

凌薇（富察琅嬅）心中烦躁，但此刻没空与她周旋，冷声道：“慧贵妃，你擅闯禁地，可知罪？还不快出去！若是将病气过给你，或是你带了不干净的东西进来，加重永琏病情，本宫唯你是问！”

高晞月被皇后罕见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哭声顿住，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地看着皇后：“臣妾……臣妾只是担心永琏……”

“担心就去外面守着！别在这里碍事！”凌薇（富察琅嬅）毫不客气地呵斥。她现在需要的是绝对的控制和清净，任何不可控因素都必须排除。

高晞月被她的气势所慑，讷讷地不敢再言，只得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但皇后方才那句“带了不干净的东西进来”，却像根刺一样扎在了她心里。

殿内重新恢复安静。凌薇（富察琅嬅）继续为永琏擦拭。或许是物理降温起了作用，或许是母亲的陪伴带来了安心，永琏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些，抽搐的频率也降低了。

莲心这时回来，低声道：“娘娘，齐太医说已重新调整了方子，加了犀角，药正在煎。另外……奴婢刚才在外面，看到嘉贵人身边贞淑在撷芳殿外围探头探脑，被侍卫拦下了。”

金玉妍的人！她果然密切关注着这里！

凌薇（富察琅嬅）眼中寒光更盛。她几乎可以肯定，永琏这次突如其来的“时疫”，绝对与金玉妍脱不了干系！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打乱她的阵脚，甚至借机除掉永琏！

好毒辣的手段！

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否则敌暗我明，永琏永远处于危险之中。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神色不安的小太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