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理工大学的秋日总带着点清冽的诗意，法国梧桐的叶子在路面铺出金褐色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物理系的实验楼在晨光里透着冷硬的线条，郭致远拎着两个保温杯，脚步轻快地穿过林荫道，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老张早啊，郭教授
传达室的老张探出头打招呼，看着他手里的保温杯笑
老张又给林教授送早饭？
郭爸爸（养父）她昨晚值夜班，估计还没吃。
郭致远笑着应了一声，脚步没停。
医学院的实验楼在另一头，隔着一片小花园。郭致远走到楼下，先给林慧发了条消息：“我在楼下，豆浆还是热的。”
没等几秒，电梯“叮”地一声开了，林慧走了出来。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下，袖口沾了点淡淡的碘伏味，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熬了通宵。但看见郭致远时，她眼里的疲惫立刻散了大半，嘴角漾开温柔的笑意：
郭妈妈（养母）不是让你别跑一趟吗？我等会儿去食堂就行。
郭爸爸（养父）食堂的豆浆哪有家里的香
郭致远把其中一个保温杯递过去，拧开盖子，氤氲的热气带着甜香飘出来
郭爸爸（养父）加了点你喜欢的花生碎，温的，不烫嘴。
林慧接过保温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郭妈妈（养母）昨晚那个课题申报书，你帮我看了吗？
郭爸爸（养父）看了
郭致远跟在她身边，慢慢往办公室走
郭爸爸（养父）有两个数据模型我觉得可以再优化一下，我写了点意见，存在你桌面的文件夹里了。
郭妈妈（养母）你总是这么细心。
林慧侧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鬓角有几根不易察觉的白发，是这几年帮她改论文、做数据模型熬出来的。
郭爸爸（养父）不细心点，怎么配得上我们林大教授。
郭致远半开玩笑地说，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动作自然又轻柔
郭爸爸（养父）快上去歇会儿，我上午没课，实验室那边我帮你打个招呼，没人敢来打扰。
林慧笑着点头，忽然想起什么
郭妈妈（养母）对了，下周六我妈生日，我们一起回去？
郭爸爸（养父）早就记着呢
郭致远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
给阿姨挑的玉镯，上次陪你逛街时看见的，她上次说喜欢这个成色。
林慧打开盒子，温润的玉镯在光线下透着淡淡的光泽，正是母亲念叨过好几次的款式
郭妈妈（养母）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
郭妈妈（养母）你连这个都记得
她心里一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郭爸爸（养父）给妈妈的，怎么叫破费。
郭致远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因为常年做实验，带着点薄茧，却很温暖，
郭爸爸（养父）再说，让你开心，比什么都值。
两人慢慢走到办公室门口，林慧的同事恰好经过，笑着打趣：“哟，郭教授又来送温暖了？林教授，你这可是我们医学院的‘模范家属’标杆啊。”
林慧脸上泛起微红，郭致远却坦然地笑
郭爸爸（养父）应该的，我们家林教授辛苦，我这个做后勤的，总得称职点。
等同事走远了，林慧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郭妈妈（养母）就你嘴甜。
郭爸爸（养父）快进去休息，我下午来接你下班，晚上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淮扬菜。
林慧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脚步依旧轻快，却在走到楼梯口时，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确认她进了办公室才放心下楼。
她坐在办公桌前，喝着温热的豆浆，打开电脑，果然在桌面看到了郭致远建的文件夹。里面不仅有详细的修改意见，还附带了几个优化后的数据模型，图表做得清晰又漂亮。她知道，他昨晚肯定又熬到了后半夜。
认识郭致远的时候，她刚从国外回来，接手一个棘手的课题，天天泡在实验室，吃饭都顾不上。郭致远是物理系的青年骨干，因为一个跨学科项目和她有了交集。第一次见面，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却把实验数据整理得一丝不苟，连她随口提的一个假设，都认真地做了验证模型。
后来她加班晚了，总能在实验室门口看到他，有时是带一份热粥，有时是帮她修好卡住的实验设备，有时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她一起走夜路。他从不多说什么，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需要的地方。
有一次她急性阑尾炎住院，郭致远刚结束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连夜从外地赶回来，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就守在病床前，给她削苹果，读她没看完的文献，笨拙地学着调试输液的速度。同病房的阿姨说：“小林啊，你这对象，看着木讷，心细得像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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