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因领着胡清云在迷宫般的旧巷里又拐了几个弯,最终在一面爬满枯萎藤蔓的老墙前停下。
墙上嵌着一扇低矮的、漆皮剥落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木门。
胡清云的目光立刻被门楣上挂着一块边缘模糊的木匾所吸引,上面用沉静的墨笔写着三个字。
“阴锁店”
名字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她的视线随之向下,落在门扉上。
只见门板中央,贴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红纸,上面是两个浓墨写就的、笔画格外清晰的大字。
“打烊”
“呃——那个左因你先等一哈。”胡清云下意识的用手轻轻的拉住了正要往里走的左因,用手指了指店门口的那张红纸上的字。
“阴锁店……好像还没开门……要不……明天再来?” 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迟疑
左因停下脚步,顺着她指的方向,目光轻飘飘地掠过那张醒目的红纸,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仿佛那两个字根本不存在。
他侧过头,对上胡清云有些不确定的眼神,嘴角牵起一个令人安心的、带着点秘密意味的浅笑。
“没事的。”他的声音温和却笃定,“他就那样,习惯就好”。
说完,他不再多言,径直伸出手,没有敲门,也没有理会那张“打烊”的告示,只是对着那扇看似紧闭的木门,轻轻一推。
“吱呀——”
门被推开,胡清云跟着左因踏入店内,昏黄的光线混合着檀香与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店堂中央。
一个白发的少年正背对着他们,安静地扫着地,他穿着松垮的绿色V领衫和黑色直筒裤,显出身形清瘦,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半扎着。
视线越过他,可见一张宽大的老旧柜台,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正趴在上面,像是睡着了。
就在这时,那趴着的男子动了。他慢悠悠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带着睡意却已挂上戏谑笑容的脸。
他看清来人,尤其是看到左因身旁的胡清云时,眼睛一亮,用手支着下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柜台,耳畔的青玉佩流苏随之轻晃。
“哟?”他拖着长音,语气里满是“我可算等到这天了”的调侃,“左少爷大驾光临,今天怎么没提前来我这儿做‘今日份心动汇报’?比如,‘她今天多看了我一眼’,或者,‘我跟她说上话了,足足三句’?”
他边说边笑,目光转向胡清云,带着一种“你懂的”的神情,仿佛在说“这家伙平时就这德行”。
这番信息量巨大的话,让站在一旁的胡清云听得一愣。
什么汇报?什么多看几眼?她完全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就转头看向身边的左因,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困惑,无声地传递着她的询问,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答。
左因接收到了她询问的目光,但他并未急着开口。
左因接收到了她的目光,并未多做解释,只是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抚,随即淡淡地对着柜台后的男子道“付竹,你的话,还是这么多。”
付竹嘿嘿一笑,见好就收,转而用正常的生意人口吻问道:“行吧,不跟你贫了。说正事,你们两个一起来,肯定不是单纯来逛的吧?这次是想找什么?”
左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胡清云,用眼神示意她来说。
胡清云接收到信号,向前半步,对付竹说道:“老板,我想买一些‘沉阴木屑’。”
“沉阴木屑?”付竹眉梢一挑,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爽朗的模样,“有啊,这东西虽然偏门,但我这儿正好备着一些成色不错的。”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问道:“要多少?”
胡清云显然早就想好了,回答得干脆利落:“来三两就好,这东西金贵,也压秤。”
付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笑道:“行家啊,懂规矩。这东西性子阴,确实不适合久存,三两刚好,既够用又能保着灵气。”
他做事利落,说完便朝胡清云和左因点了点头:“成,你们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后面库房给你们取来。”
说完,他利落地转身,掀开通往内室的布帘,身影消失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