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心的古槐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得需要几人合抱,树龄少说也有上百年。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树根处隐约有黑气缭绕,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地脉入口就在这棵树下。”年迈的幸存者被于斯年安排在附近的安全区域,临走前特意叮嘱,“入口被先祖设下了蔷薇封印,只有守护者的血脉才能打开。”
谢知亦走到树根前,手腕上的蔷薇印记立刻剧烈发烫,红光穿透夜色,在树干上映出一道蔷薇形状的凹槽。他抬手按在凹槽上,掌心的蔷薇信物与印记相互呼应,红光暴涨,顺着树干蔓延开来。
“咔嚓——”一声轻响,古槐树的根部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黑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阴邪气息,与蔷薇的甜香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缝隙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入口,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小心点,里面的黑气很浓郁。”于斯年打开手电筒,光束照进入口,只能看到陡峭的石阶向下延伸,“我跟在你后面,有情况随时呼应。”
黑猫率先跳进入口,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像是两盏小灯笼,朝着下方跑去。谢知亦深吸一口气,握紧手腕上的印记,跟着跳了进去。于斯年紧随其后,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周围的岩壁,岩壁上刻满了古老的蔷薇符文,只是符文上的红光已经暗淡,显然是被黑气侵蚀得厉害。
沿着石阶向下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前方忽然出现一片开阔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一根巨大的石笋拔地而起,石笋顶端,赫然绽放着一朵巨大的暗影蔷薇。
这朵蔷薇通体漆黑,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花芯处并非血珠,而是一团翻滚的黑气,像是一个小型漩涡,不断吞噬着周围的能量。溶洞里的黑气几乎凝结成了实质,围绕着暗影蔷薇旋转,形成一道黑色的气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就是暗影蔷薇。”谢知亦的声音有些干涩,手腕上的蔷薇印记剧烈搏动,像是在抗拒着暗影蔷薇的气息,“它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
“小心!”于斯年忽然拉住他,手电筒的光束指向溶洞四周。只见岩壁的阴影中,无数黑色的藤蔓正在蠕动,藤蔓上长着尖锐的倒刺,闪烁着寒光,正是暗影蔷薇的根系所化。
“想要净化地脉,就得先毁掉暗影蔷薇的花芯。”蔷薇灵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但花芯处的黑气已经凝聚成了暗影核心,具有强大的腐蚀性,一旦触碰,你的蔷薇之力会被迅速吞噬。”
谢知亦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他转头对于斯年说,“于医生,你在这里掩护我,我去毁掉暗影核心。”
“我跟你一起去!”于斯年立刻说道。
“不行。”谢知亦摇摇头,“里面的黑气太浓,你进去会有危险。而且,我需要你在外面守住入口,防止暗影蔷薇的根系扩散到地面。”
他抬手,一道红光从印记中射出,在洞口形成一道蔷薇花墙:“这道花墙能暂时挡住黑气,你一定要守住这里。”
于斯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只能点点头:“你一定要小心,有事立刻叫我。”
谢知亦笑了笑,转身朝着暗影蔷薇跑去。黑猫紧紧跟在他身边,身体再次暴涨数倍,爪牙带着红光,撕碎了迎面袭来的黑色藤蔓。
“不知死活的小东西,也敢来破坏我的好事!”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暗影蔷薇的花芯处传来,正是谢珩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这暗影蔷薇是用我的恨与血滋养而成,它会吞噬一切,包括你那所谓的纯净血脉!”
暗影蔷薇的花芯忽然张开,一团巨大的黑气朝着谢知亦扑来,黑气中夹杂着无数尖锐的黑色荆棘。谢知亦催动全身的蔷薇之力,手腕上的印记红光大放,周身形成一道红色的防护罩,挡住了黑气的攻击。
“谢珩,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谢知亦怒吼一声,纵身跃起,掌心的蔷薇信物化作一把巨大的蔷薇剑,朝着暗影蔷薇的花芯刺去。
“铛——”蔷薇剑与暗影核心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红光与黑气相互吞噬,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的黑色藤蔓尽数震碎。谢知亦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花芯处传来,体内的蔷薇之力正在被迅速吞噬。
“啊——”他咬紧牙关,催动体内最后一丝蔷薇之力,手腕用力,蔷薇剑再次刺入暗影核心。暗影核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疯狂翻滚,试图将谢知亦吞噬。
黑猫见状,发出一声咆哮,纵身扑向暗影蔷薇的花芯,用身体挡住了黑气的攻击。红光从黑猫体内涌出,与谢知亦的蔷薇之力相互呼应,形成一道更强的红光,死死压制住黑气。
“黑猫!”谢知亦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他能感觉到黑猫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
“守护者,别分心!”蔷薇灵的声音再次响起,“黑猫是蔷薇灵的分身,它会为你争取时间。快,用你的心头血,唤醒三朵泣血蔷薇的力量!”
谢知亦心中一痛,却知道此刻不能犹豫。他抬手,蔷薇剑划破掌心,一滴鲜红的心头血滴落在暗影核心上。血珠瞬间化作一道红光,钻进暗影核心内部。
“不!”谢珩的意识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三朵泣血蔷薇的力量从谢知亦体内涌出,与心头血相互融合,形成一道耀眼的红光,彻底包裹住暗影核心。暗影核心在红光中剧烈挣扎,黑气不断溢出,却被红光迅速净化。
溶洞里的黑气越来越淡,暗影蔷薇的花瓣开始枯萎、脱落,黑色的藤蔓也渐渐失去了活力,化作灰烬。暗影核心在红光中不断缩小,最终化作一缕黑气,被谢知亦的蔷薇印记吸收。
当最后一丝黑气被净化,溶洞里的蔷薇香气变得愈发浓郁。谢知亦缓缓落地,体内的蔷薇之力几乎耗尽,手腕上的印记也变得暗淡无光。他快步走到黑猫身边,只见黑猫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气息微弱,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黑猫!”谢知亦蹲下身,轻轻抱起黑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它没事,只是力量耗尽,陷入了沉睡。”蔷薇灵的身影缓缓出现,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等地脉被彻底净化,它就会醒来。”
谢知亦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中的黑猫,眼中满是感激。
于斯年快步跑了过来,看着溶洞里的景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成功了?”
谢知亦点点头,站起身:“暗影蔷薇被毁掉了,地脉正在被净化。”他看向周围的岩壁,那些古老的蔷薇符文重新亮起红光,散发着纯净的气息。
就在这时,溶洞开始剧烈晃动,石块不断从顶部掉落。“不好,地脉净化后,溶洞要坍塌了!”于斯年喊道。
“快走!”谢知亦抱起黑猫,将于斯年推向入口。蔷薇灵的身影化作一道红光,护住了他们,挡住了掉落的石块。
三人一猫顺着石阶快速向上跑去,身后的溶洞不断坍塌,轰鸣声震耳欲聋。当他们跑出古槐树的入口时,身后的缝隙已经彻底闭合,古槐树上的蔷薇符文闪烁着红光,像是在守护着这座城市。
月光洒在三人身上,温柔而静谧。谢知亦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黑猫,又看了看手腕上暗淡的蔷薇印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虽然失去了大部分蔷薇之力,但他知道,诅咒已经彻底解除,这座城市,还有所有被诅咒的人,都得到了救赎。
于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谢知亦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抬头望向天空,月亮明亮而皎洁,不再有丝毫阴邪之气。
远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谢知亦知道,他的旅程还没有结束,虽然失去了强大的力量,但他依然是蔷薇守护者。未来,他会用剩下的力量,守护着这座城市,守护着身边的人,直到蔷薇再次绽放的那一天。
怀中的黑猫轻轻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意。谢知亦微微一笑,抱着黑猫,与于斯年并肩走向远方,迎接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