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统一订的晚餐到了,依旧是长条餐桌,依旧是泾渭分明的位置。只是今天,当你走过去时,发现原本空着的那个位置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那是你的。”马嘉祺抬头看了你一眼,解释道,“丁哥说看你好像不太能吃辣,正好今天这家店有清淡的套餐,就帮你单独订了一份。”
你愣住了,看向丁程鑫。他正低头拆着自己那份红油滚滚的麻辣香锅外卖盒,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头也没抬。
“谢谢……丁哥。”你轻声道谢,心里有些异样。你确实不太能吃辣,为了不显得特殊,一直勉强自己适应。没想到他注意到了。
你坐下,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份搭配均衡的日式定食,照烧鸡排,米饭,味增汤,还有一小份蔬菜沙拉。很清淡,也很合你胃口。
这细微的体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吃饭间隙,大家聊着天。贺峻霖拆开一包零食,是某种混合坚果,他抓了一把,习惯性地先分给旁边的宋亚轩和张真源,然后又抓了一把,隔着桌子递向你。
“林夏,尝尝这个,好吃!”他笑容灿烂。
你看着那把坚果,心里“咯噔”一下。你对花生严重过敏,而那种混合坚果里,明显能看到花生的身影。
“不用了,谢谢。”你下意识地拒绝,声音有些生硬。
贺峻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似乎有些尴尬和不解。周围说笑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几道目光落在你身上。
你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被误解成了不识好歹或不合群。你张了张嘴,想解释,但“过敏”这个词在舌尖滚了滚,又被你咽了回去。你不想显得自己事多,更不想暴露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体质特征。女孩子的身份,让你对这类话题格外敏感。
“我……吃饱了。”你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低下头,扒拉着自己餐盒里的米饭。
贺峻霖讪讪地收回手,把那把坚果放回袋子里,没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刘耀文看了你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这人真扫兴”的意味。严浩翔若有所思地瞥了你面前的定食,又看了看贺峻霖手里的坚果袋,没说话。
这顿饭的后半段,你吃得味同嚼蜡。你知道你又搞砸了。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关系,似乎因为你这莫名的拒绝,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饭后是自由活动时间。你心情低落地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感到一阵疲惫。融入他们,怎么就这么难?每一个看似简单的互动,都可能因为你的秘密而变得复杂重重。
你不知道的是,在你离开后,客厅里有一段短暂的对话。
“他怎么了?我好心给他零食……”贺峻霖有些委屈地嘟囔。
张真源拍了拍他的肩:“可能真的吃饱了吧,别多想。”
丁程鑫收拾着外卖盒子,忽然动作一顿,看向贺峻霖手里那包坚果,问道:“你这坚果,在哪里买的?”
“就楼下便利店啊,怎么了丁哥?”
“没什么。”丁程鑫收回目光,语气平淡,“下次别在吃饭时候分这种零食,影响消化。”
……
深夜,你因为白天的烦闷和训练积累的酸痛,有些难以入睡。喉咙也有些干痒,你起身想去厨房倒杯水。
轻轻推开房门,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一盏。柔和的暖光下,严浩翔正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你看不懂的数据图表。他戴着细框眼镜,神情专注,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静。
你没想到还有人没睡,一时愣在门口。
他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看向你。
“还没睡?”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喝点水。”你低声回答,尽量自然地走向厨房。
倒水的时候,你感觉他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你背上,让你有些不自在。
当你端着水杯准备回房时,严浩翔忽然合上电脑,叫住了你。
“林夏。”
你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站起身,走到你面前,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你。
那是一小管未开封的抗过敏药膏,和你之前用的活血化瘀药膏不是一个牌子。
你愣住了,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愕。他怎么……
“贺儿那包坚果里有花生。”严浩翔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拒绝的时候,视线下意识定格在花生上。”
你的心猛地一跳。他观察得这么仔细?
“我……”你一时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严浩翔打断你,把药膏塞进你手里,目光冷静却并不咄咄逼人,“拿着备用。以后不想吃的东西,可以直接说‘不喜欢’。”
他说完,不再看你,转身拿起电脑,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握着那管微凉的药膏,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看着电脑屏幕的眼神,和你靠着天台栏杆唱歌的背影……原来,在这个看似疏离的团队里,不止一双眼睛在沉默地观察着。
你低头看着手心的药膏,又想起丁程鑫那份单独的定食。
排斥依旧存在,隔阂并未完全消除。但在这无声的战场上,似乎也开始悄然滋生另一种东西——一种更为复杂的,介于审视与守护之间的东西。
它无声,却带着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