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最后一项议程结束,各基地代表陆续起身离席。高台上渐渐空旷下来,只剩下丁程鑫和马嘉祺还未动身。
晨光斜斜地落在桌面上,映出马嘉祺指尖那道未愈的伤口,暗红的血迹在白皙的指腹上格外显眼。丁程鑫看着那处伤,沉默片刻,忽然侧过头,声音放得很轻:“把手给我吧。”
马嘉祺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
“我的玫瑰有些毒性,寻常治疗没用。”丁程鑫的指尖轻轻覆上他的伤口,微凉的触感让马嘉祺微微一颤。随即,淡粉色的玫瑰花瓣在他掌心凝聚,散发出柔和的光流,缓缓渗入伤口。
刺痛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温润的暖意。马嘉祺低头看着丁程鑫专注的侧脸,粉白渐变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心跳,在这一刻莫名失序。
他想说点什么,想问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极轻的:“谢谢。”
丁程鑫没抬头,只是摇了摇头,指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玫瑰光流渐渐散去,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她收回手,指尖却沾了一丝马嘉祺的体温,让他有些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
“好了。”他低声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而高台之下,敖子逸正站在人群边缘,目光紧紧锁在高台上那两道身影上。看到丁程鑫为马嘉祺疗伤的瞬间,他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阿大……他在关心马嘉祺?
是因为那朵有毒的玫瑰,还是……因为别的?
二次记忆封锁明明很成功,阿大应该只依赖他才对,可刚才那瞬间的温柔,绝不是对陌生人该有的姿态。
敖子逸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恐慌感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不怕马嘉祺的挑衅,不怕各基地的明争暗斗,唯独怕丁程鑫看向马嘉祺的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会不会……想起什么了?
想起风启的时光,想起那些被封锁的记忆,想起眼前这个人,才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
高台上,丁程鑫已经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斗篷,转身就要走。马嘉祺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阿……宿姩大人。”
丁程鑫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下次,”马嘉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别再用带毒的玫瑰了。”
丁程鑫的背影僵了僵,几秒钟后,才轻轻“嗯”了一声,快步走下高台。
他没有看到,马嘉祺望着他背影的眼神,有多复杂;也没有看到,台下的敖子逸在他走近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警惕与不安。
“阿大。”敖子逸迎上前,伸手想牵他的手,语气却比平时紧了些,“我们该回去了。”
丁程鑫任由他牵着,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马嘉祺所在的高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温度,让他心头那处模糊的痛感,又清晰了几分。
“嗯,回去吧。”他低声说。
敖子逸牵着他往外走,指尖却冰凉。他能感觉到丁程鑫的走神,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比任何攻击都让他心慌。
阿大,你千万不能想起他。
千万不能。
风启基地的长廊里,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阳光穿过廊柱,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场未完待续的博弈,无声地预示着,这场关于记忆与心的较量,还远未到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