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青年论坛那天,联合国大厅被布置得像个热闹的集市。
五常果然没按“流程”来。瓷的桌子上摆着成排的茶包,包装上印着长城和熊猫;美搬来个折叠小桌,铺开桌游卡牌;法带来的卢浮宫海报被年轻人当成了留言板,上面画满了各种涂鸦笑脸;俄的漫画本被传得页脚都卷了边,最后干脆被几个学插画的年轻人围起来,现场合作画了幅“各国抢冰淇淋”的续篇;英最省心,带的仰望星空派刚摆出来就被一抢而空,他只好站在旁边帮大家递纸巾。
联站在角落看着,手里的发言稿早就被揉成了团。有个穿绿T恤的环保志愿者举着话筒跑过来,对着瓷问:“您觉得国家之间的合作,跟我们搞社区垃圾分类有什么不一样?”
瓷正给一个非洲女孩泡桂花茶,闻言想了想:“其实挺像的。垃圾分类要先知道什么能回收、什么不能,国家合作也得先明白彼此的‘不同’——比如你喜欢甜口,他爱吃辣,总不能强迫人家改口味吧?”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和旁边美的可乐,“但茶和可乐可以放在一张桌上,各取所需,这就是合作。”
人群里有人笑起来,绿T恤志愿者点点头,又跑向俄那边,那里正围着一群人看漫画。
美和几个科技创业者蹲在地上玩桌游,玩到一半吵了起来——因为美想改规则,被个戴眼镜的男生怼:“规则是大家一起定的,凭什么你说改就改?”
美愣了一下,反而笑了:“你说得对。上次我跟他们几个抢汉堡,也吵着要多吃一块,结果被俄罗斯摁着后脑勺灌了口伏特加。”
周围的人都笑了,戴眼镜的男生突然说:“其实我们做开源项目也是这样,谁都不能搞特殊,代码面前人人平等。”
“这话说得好。”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会儿结束,我把我朋友也叫来,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法那边更热闹,几个学艺术的年轻人正用马克笔在他带来的海报背面画“世界地图”,中国的长城和法国的埃菲尔铁塔连在了一起,俄罗斯的贝加尔湖旁边画了只抱着冰淇淋的北极熊,美国的自由女神像手里举着个巨大的汉堡。
“这画得比官方地图有意思多了。”法举着手机拍照,“我要把这个打印出来,贴在会议室墙上。”
英被一群学生围着问“脱欧是不是像跟朋友吵架闹别扭”,他没直接回答,而是讲了个故事:“我小时候跟弟弟抢玩具,闹着要分家,结果晚上打雷,还是挤在一张床上睡才敢闭眼。”
学生们若有所思,有个女孩突然说:“那你们现在分享仰望星空派,是不是就像和好了?”
“算是吧。”英笑了,“其实很多时候,吵归吵,该递过去的饼干,还是得递。”
论坛快结束时,俄突然站起来,把大家画的漫画和涂鸦海报都收集起来,用胶带在墙上拼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你们看,”他指着笑脸,“少了哪一块,都不完整。”
联走过去,看着那面贴满画的墙,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堵。有个年轻人举着相机跑过来,正是美国代表的儿子,他举着镜头问:“联叔叔,今天的画面能当我的短片结尾吗?”
“当然可以。”联笑着说,“最好再加上一句话——”他顿了顿,看着满大厅笑着、聊着、分享着零食的人们,“合作,就是让不同的声音,都能变成好听的歌。”
散场时,瓷的茶包被换走了大半,换回了各种小纸条,上面写着“我来自巴西,下次带咖啡给你”“我是印度的,我们的奶茶也很好喝”;美的桌游卡牌丢了几张,却多了个墨西哥女孩送的手工挂饰;法的海报被签满了名字,连角落都写着“期待下次跨国涂鸦”。
俄把那本被画满的漫画本塞进包里,对瓷说:“回去把今天的事画下来,下次开会给联也看看。”
“好啊。”瓷点头,手里还捏着张纸条,是个尼日利亚男孩写的:“谢谢你们的桂花糕,就像你们说的,甜得很不一样,但很好吃。”
大家往外走时,夕阳正从联合国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滑过,把影子拉得很长。美突然说:“下次论坛,咱们搞个厨艺大赛吧?各国都带道菜来。”
“我赞成。”法立刻接话,“我带红酒炖牛肉。”
“我带饺子。”瓷说。
俄挑眉:“那我带红菜汤,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味道。”
英慢悠悠地说:“我带炸鱼薯条,上次没吃够的,这次管够。”
联跟在他们后面,听着这些叽叽喳喳的讨论,突然觉得,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冗长的报告,或许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真正重要的,是愿意坐下来分享一块饼干的耐心,是懂得欣赏不同味道的包容,是知道“少了谁都不完整”的清醒。
他掏出手机,给秘书处发了条消息:“下次会议议程增加一项——讨论厨艺大赛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