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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四月的守护

岁岁与尔

四月的午后,阳光透过海棠花叶的间隙洒下细碎的光斑,光影斑驳间仿佛在地上织出了一张金色的网。苏瑾辰和裴若溪并肩走出教室,木质扫帚在地板上划过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两个人的脚步慢悠悠地迈向校门,却在经过三年级走廊时突然顿住——压抑的抽泣声,从角落传来。

宋云舒缩在墙角,背靠着冷冰冰的瓷砖,小脸埋进膝盖,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着,显然是在哭。她脚边掉落了一本皱巴巴的《古诗七十首》,显然被踢了一脚都没来得及捡起。

“你先别动。”裴若溪低声说了一句,随后蹲下身子,把自己精心制作的干花书签递了过去,“拿着吧,这是今天的安慰礼物。”

苏瑾辰则弯腰拾起了那本掉在地上的书,拍了拍封面上沾染的灰尘。他随手翻开一页,看着纸页上熟悉的诗句,清朗的声音随之响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小女孩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们。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似乎让两人笼罩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不用总是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你就是你。”裴若溪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却不失坚定,像是春风拂过湖面,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谢……谢谢你们!我是302班的宋云舒!”小女孩攥紧了手中的书签,声音还有些发颤。

“咦?巧了啊,我们是402班的。”苏瑾辰挠了挠头发,朝着裴若溪挤眉弄眼,“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直接来找这位学姐帮忙,她怼人可是一流的。”

裴若溪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扬起。

海棠花从枝头悄然飘落,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三个人的肩膀上。那个下午,命运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从那天之后,苏瑾辰和裴若溪的小团体里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再后来,同班的徐依依和程修远也加入了进来,“五人帮”正式成立。而他们的小学时光,也因此镀上了一层鎏金般的暖色。

学校后园,最粗壮的一棵海棠树下,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每个周五放学后,这里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飞花令”大战。

苏瑾辰知识渊博,裴若溪才思敏捷,两人斗得难分高下。徐依依古灵精怪,时不时冒出几句偏门诗句,总能让人刮目相看;程修远则是气氛担当,一会儿鼓掌助威,一会儿哈哈大笑;而宋云舒,每次都会带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认真记录下那些她没听过的诗句,像个小学者一样专注。

“程修远,你就不能有点学长的样子吗?”裴若溪双手抱胸,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看看云舒,再看看你,差距怎么这么大。”

“诶,你不懂,这叫捧场!气氛组的精髓就在于此!”程修远梗着脖子反驳了一句,随后目光瞟向旁边的海棠树,假装转移话题,“今天花开得不错嘛。”

“远哥其实也不赖。”宋云舒笑着帮他说话,眼神温柔。

“还是云舒懂我,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怼人。”程修远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冲着裴若溪翻了个白眼。

四月的暖阳洒在头顶,斑驳的树影在地面摇曳生姿。那棵年岁久远的海棠树正值花期,簇拥的花朵宛如天边燃烧的云霞,微风掠过,花瓣翩然起舞,如同一场漫天飞舞的花雨。

五个孩子站在这一片梦幻般的景致中,脚下踩着的是柔软的青草地,其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野花,紫的、黄的,为这片春日增添了一份灵动的生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花香,甜润而不腻,又混杂着新翻泥土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像是为这宁静的画卷配上了悠扬的背景乐。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从树梢飞过,眨眼间消失在密林深处。近处,蜜蜂嗡嗡作响,在花蕊间忙碌穿梭,采集着甘甜的花蜜。

一个人仰头凝望满树繁花,眼神中透着沉醉;一个人弯下腰,轻轻拾起一片刚落下的花瓣,仔细端详它的纹理;一个人倚靠在树干旁,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把这一刻永远铭刻在记忆里;另外两人则席地而坐,低声交谈,笑声轻浅,融入了这片旖旎风光之中。

他们姿态各异,但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安宁与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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