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被揉碎的墨,悄无声息漫进客厅。张阿姨收拾完厨房便回了佣人房,偌大的房子里只剩我和江至澈。电视早已关了,只有角落的落地灯亮着,暖黄的光晕温柔拢着一小块天地,将他的侧脸轮廓磨得愈发柔和,连睫毛投下的浅影都带着暖意。
我捧着习题册坐得笔直,心思却早飘到九霄云外,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他那边瞟。他还在看那本厚厚的书,手指偶尔轻敲书页,节奏缓而轻,像是在琢磨文字里的深意。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混着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非但不尴尬,反而透着让人安心的静谧,仿佛时间都慢了半拍。
“这道题不会?”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温润,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盯着一道数学题看了十分钟,笔尖压根没动过。脸颊唰地泛起热意,我点点头,把习题册往他面前推了推,声音细若蚊蚋:“嗯,辅助线不知道怎么画。”
他放下书,身体自然地凑过来。温热的气息拂在脸颊上,带着熟悉的清冽薄荷香,混着淡淡的墨香,让我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连呼吸都放轻了。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习题册上,轻轻点着图形:“你看,这里连接BD,把平行四边形分成两个全等三角形,就能利用高的关系求面积了。”
他讲得格外仔细,语速放得很慢,每一步都拆解得明明白白,生怕我跟不上。我盯着他的手指,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心里软得像浸了蜜。等他讲完,我才后知后觉点头:“懂了!谢谢哥。”
他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指腹划过发丝的触感酥酥麻麻:“笨死了,这么简单都想不出来。”眼底却盛着化不开的温柔,藏着显而易见的纵容。
我低下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甜滋滋的,连耳根都热了。收拾好习题册,墙上的时钟已指向十点。“哥,我先回房间了。”我站起身,轻声说。
“嗯,早点休息。”他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笑意,“晚上别踢被子,空调别开太低,小心着凉。”
“知道啦。”我点点头,转身往楼梯口走。走到拐角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坐在原地,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温暖得让人挪不开眼。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回放着今天的点点滴滴:骑电动车时抓着他衣角的触感,甜品店里他替我擦去嘴角奶油的温柔,厨房里他系着围裙做饭的身影,还有刚才讲题时凑近的温热气息。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让心跳一次次加速。
窗外的蝉鸣渐渐稀疏,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银辉。我伸手摸了摸床头的手表收纳盒,指尖触到绒布的柔软,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感。正想着,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江至澈发来的消息:“床头抽屉里有牛奶,睡前喝一杯,助眠。”
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嘴角笑意更深,指尖飞快回复:“好,谢谢哥。”
喝完牛奶,重新躺回床上,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至夏,睡了吗?”是江至澈的声音。
我连忙应声:“还没呢,哥。”
他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条薄毯:“刚才忘了说,夜里会降温,给你加条毯子。”他走到床边,轻轻把毯子铺在我身上,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我。
月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隽的轮廓,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我屏住呼吸,感受着他靠近时的气息,心脏砰砰直跳,连大气都不敢喘。
“快睡吧。”他替我掖了掖毯角,轻声说。
“嗯……哥晚安。”我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没立刻走,站在床边看了我几秒,才轻轻带上房门。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我却再也睡不着了。刚才他靠近时的温度、他身上的薄荷香、他温柔的眼神,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我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份小心翼翼的喜欢,藏在日常的点滴里,藏在他的温柔呵护中,虽然不敢说出口,但这样就很好了。至少,我能每天陪着他,感受他的偏爱。
窗外的月光更柔了,蝉鸣彻底歇了。我抱着枕头,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渐渐进入梦乡。梦里,还是那个满是薄荷香的夏天,他牵着我的手,站在山顶看星星,轻声说:“至夏,有我在,不用怕。”
晨光透过窗帘唤醒我的时候,指尖还残留着梦里他掌心的温度。床头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牛奶盒放在床头柜上,手表收纳盒泛着柔和的光——原来被偏爱的时光,连梦境都带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