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我死死攥着手机，充电线在掌心勒出一道红印。透过消防通道铁门的缝隙，那名黑衣男人正径直走向监控室。他的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鼓面上似的震得我耳膜发麻。

便利店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我缩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手背蹭到墙上未干的水渍。冷气顺着后颈往衣服里钻，指尖的汗把手机壳浸得滑腻

监控室的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屏住呼吸，听见金属钥匙串叮当作响，接着是椅子拖动的声响。

"叮——"

身后电梯又响了一声。我的心猛地揪紧，转头看见电梯门缓缓开启。一个穿灰色卫衣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便利店塑料袋，包装袋上印着"全家"的logo。

他径直走向收银台，完全没有注意到躲在消防通道里的我。便利店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我这才看清他戴着副金丝眼镜，手里除了便当还有瓶矿泉水。

就在这时，监控室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打翻了什么东西。我浑身一颤，手机差点脱手。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显然也听到了，他停下脚步，疑惑地望向声源方向。

我趁机踮起脚尖溜进便利店，故意撞到货架发出响动。收银员从杂志堆里抬起头："需要帮忙吗？"

"啊，随便看看。"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关东煮前，蒸汽熏得镜片起了一层薄雾。余光瞥见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扫码付款，他手腕上戴着块百达翡丽。

玻璃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到了冰柜。冷藏柜里的酸奶晃了晃，映出我苍白的脸。

"您的会员卡还是现金？"

"刷卡。"

收银台的pos机发出"滴"的一声，我看见男人袖口露出半截纹路，是条暗红色的龙形刺青。

"请签名。"

他接过笔时，我清楚地看见食指关节处有道新鲜的划痕。那种伤口不像是打架造成的，更像是被什么锐器划伤的。

"叮——"

电梯又响了。这次是从楼上下来的。我回头看去，只见电梯门缓缓开启，里面站着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保安。

"小王呢？刚才说要换班的。"

"去洗手间了。"收银员随口应道。

保安皱了皱眉，转身往洗手间方向走。我趁机抓起货架上的润唇膏塞进包里，结账时才发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便利店的自动门缓缓闭合，我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远处的霓虹灯映在积水里，泛着七彩的光斑。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电量显示18%。充电线还插在便利店插座上，我蹲下身假装整理鞋带，悄悄把手机留在插孔里继续充电。

刚站起身，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转身，看见那个保安正朝这边走来。他手里拿着对讲机，神情严肃。

"小姐，请问您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士？"

"黑衣服？"我装作思考的样子，"刚才确实有个穿黑西装的人进了监控室。"

保安脸色变了变："您确定是黑西装？"

"嗯，很正式的那种。"

他立刻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急匆匆地跑向监控室。我趁机拔掉充电线，手机揣进口袋时碰到了那支偷藏的润唇膏。

便利店外的风刮得更猛了，我裹紧外套往公交站走去。路过一家奶茶店时，橱窗倒影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在霓虹灯下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