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质书桌表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随即凝固成光滑坚硬的镜面。沈渡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满意地点头：“不错，触控屏都有了。”
他不知从哪又摸出那个皮质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标题写着《深渊主宰奈亚首次一对一访谈纪要》。
“领导，我们开始？”沈渡拿起一支触须变成的笔，摆出认真记录的姿态。
奈亚坐在他对面——一个刚“生长”出来的骨质王座，风格十分后现代。他交叠着双腿，黑色西装裤线笔挺，与周围蠕动的肉质墙壁形成诡异反差。
“第一个问题，”沈渡进入状态，“您对当前业务模式的满意度如何？比如通过制造恐惧获取能量这种方式，投入产出比高吗？”
奈亚眼中星云微滞。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他的知识体系。
“看来是没算过。”沈渡了然，唰唰写下，“建议引入财务模型进行成本效益分析。下一个问题：您觉得我们的核心竞争优势是什么？是不可名状的特质，还是精神污染的效率？”
肉质墙壁上的光芒微微闪烁。
沈渡等了几秒，点点头：“明白，是体感问题。这样，我们做个简单的SWOT分析。”
他在“镜面桌面”上画了个四象限图。
“优势：位格高，实力强，员工忠诚度……呃，眷属狂热度极高。”他在左上角写下。
“劣势：沟通效率低，业务流程不透明，品牌形象过于……惊悚。”右上角。
“机会：跨维度业务拓展潜力大，比如可以考虑知识付费领域，开个《如何优雅地令人疯狂》的网课。”左下角。
“威胁：可能存在其他竞品古神，以及像我之前那样要求退婚的不稳定因素。”右下角。
写完他把屏幕转向奈亚：“领导您看，这个分析框架是否清晰？”
奈亚的视线落在“品牌形象过于惊悚”那几个字上，久久没有移动。
沈渡凑近些，压低声音：“说真的，领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吓唬人这种商业模式太传统。我们要考虑用户体验，比如把触手变得毛茸茸点？或者把眼球换成卡通的？亲和力很重要。”
肉质墙壁上的光芒剧烈地明灭了几下。
“看来您还需要时间消化。”沈渡体贴地转移话题，“那我们谈谈短期目标。您觉得我先从哪个业务模块入手比较好？是优化祭祀流程，还是先做个眷属满意度调研？”
奈亚终于抬起眼，星云重新开始旋转。他伸出手指，在“眷属满意度调研”上点了点。
“明智的选择！”沈渡大加赞赏，“那就从内部客户开始。我明天就设计问卷，争取下周出分析报告。”
他合上笔记本，结束会议的姿态十分标准。
“今天的会议很有成效。领导还有什么指示吗？”
奈亚静静看着他，突然伸手碰了碰沈渡的脸颊。指尖冰凉，带着深海的气息。
“你，”他脑海中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很有趣。”
沈渡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职业微笑：“谢谢领导夸奖。保持团队成员的独特性和创造力，也是优秀管理者的重要特质。”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写会议纪要了。领导您也早点休息，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很重要。”
走到贝壳床边时，沈渡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
“对了领导，咱们这儿……有周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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