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志龙在海外的行程密集得像一场旋风。镁光灯、尖叫、不间断的采访和拍摄,这一切本是他熟悉且擅长的领域。但这一次,他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
每当镜头移开,短暂的休息间隙,他的思绪总会飘回首尔那间安静得只有设备运行声的工作室。他会想起沈在熙蹙眉盯着频谱仪的样子,想起她偶尔因为找到一个完美音色而微微上扬的嘴角,甚至想起她喝黑咖啡时习惯性轻轻吹气的动作。
他点开手机里存着的专辑最终版母带,尤其是那首经历风波后重生的主打歌。在异国酒店的深夜,耳机里传来的每一个音符都无比清晰,他仿佛能透过音乐,看到那个创造出它们的身影。这种思念,并非炽热难耐,却像一种沉稳的底噪,持续不断地存在于他意识的背景音里。
与水原希子的联系变得有些例行公事。Kiko依旧热情,会分享她在巴黎的见闻,抱怨工作的辛苦,期待着他回韩国后的见面。权志龙的回复却越来越简短,有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他发现自己开始害怕点开那些充满活力的语音信息,那会提醒他,他正身处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他的心,似乎更倾向于留在那个安静而专注的空间里。
一次越洋电话中,Kiko半开玩笑地问:“龙,你最近好像很忙哦,跟我说话都没什么精神。该不会是在韩国有了新的‘灵感缪斯’吧?”
权志龙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别瞎说,只是最近压力大,有点累。”
挂断电话后,一种清晰的愧疚感和认知同时击中了他。他不能再这样模糊下去。他对沈在熙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欣赏和合作的范畴。那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吸引,是只有在音乐和彼此身上才能找到的共鸣与理解。
与此同时,沈在熙在首尔完成了所有后期工作。她没有像权志龙那样频繁地出现在媒体上,而是回归了她低调的生活。偶尔有音乐圈的朋友问起这次合作,她也只是淡淡地表示“权志龙xi是一位非常敬业且有才华的艺术家”。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工作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那种习惯了有人在旁边争论、挑剔、甚至偶尔孩子气抱怨的“热闹”,突然消失后,带来的不适感有多强烈。她试图用新的工作填满时间,却发现思绪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顶着一头惹眼发色、对音乐有着野兽般直觉的男人。
她想起他维护自己时坚定的眼神,想起他熬夜后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他离开前那句看似平常的“交给你了”。这些画面反复出现,扰乱了她一贯平静的心湖。她试图用理性分析这不过是合作产生的短暂依赖,但心底某个角落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否认。
专辑正式发布的日子终于到来。
没有预想中的忐忑,权志龙和沈在熙几乎都带着一种平静的自信。果然,专辑一经发布,立刻引爆了整个乐坛。乐评人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称这是权志龙“音乐生涯的又一里程碑”,是“商业性与艺术性完美结合的典范”,尤其对编曲的复杂性和前瞻性给予了极高评价。沈在熙的名字,也第一次以无法忽视的姿态,进入了大众视野,被冠以“点石成金的音乐魔法师”称号。
音源榜单全面屠榜,实体专辑销量打破记录。成功的喜悦如同海啸般涌来。
在庆功宴上,权志龙被媒体、朋友和公司高层团团围住。他笑着,应对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寻。终于,他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看到了沈在熙。她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连衣裙,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正端着一杯香槟,静静地看着窗外首尔的夜景。
权志龙穿过人群,向她走去。周围的声音仿佛瞬间被隔绝,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背影。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走到她身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在熙转过身,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随即恢复平静:“不太习惯太吵的环境。恭喜你,专辑很成功。”
“是我们成功了。”权志龙纠正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香槟的气泡在杯中升腾,如同他此刻无法抑制的心跳。“在熙,”他第一次省略了敬语,声音低沉而认真,“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在熙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庆功宴的喧嚣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在这个安静的角落,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