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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生来悲剧

夕阳将训练场的金属地面灼烤得滚烫,空气中弥漫着异能过度使用后特有的焦灼气息,混合着汗水的味道。粤单膝跪地,藏青色的短发被汗水浸透,黏在额角和脸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感。他紧咬着牙关,宝蓝色的眼眸里写满了不甘与疲惫,死死盯着前方——那里,由沪设置的训练幻影刚刚消散,但最后一击带来的压迫感依旧萦绕不散。

“今天就到这里。”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他走到粤面前,朱黄色的眼眸扫过少年微微颤抖的手臂和苍白的面色,“你的力量输出依旧不够凝练,浪费了至少两成在无效的炫技上。纯粹金系不是街头杂耍,每一次攻击都必须直指要害。记住,你面对的是虫族,它们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粤没有吭声,只是撑着想站起来,膝盖却一软,险些再次栽倒。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及时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京,粤今天已经超负荷了。”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赞同,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训练场边,眼眸里满是忧虑。他扶着粤,感受到少年手臂肌肉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眉头蹙得更紧。

“训练强度是不是太强了?毕竟他还没像我们一样成长到青年阶段。”

京看了看沪,又看了看几乎脱力的粤,最终点了点头:“基础打不牢,将来战场上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你自己把握分寸。”说完,他转身离去,金色的短发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沪安慰了粤几句,“没关系的,他就是眼光高,你已经比我们两个当时都厉害了……反正比你京哥当时厉害。”粤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心里有了些别样的、负面的情绪。

训练场的金属地面仿佛还残留着灼人的热度,炙烤着粤过度消耗后近乎麻木的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骨骼里像是灌满了铅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那枚作为能量核心的“心晶核”传来透支般的钝痛。纯粹金系的“归还”利息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训练时有多酣畅淋漓,结束后就有多痛不欲生。

粤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踉跄着推开家门。厨房里漫出的温暖烟火气,与炒锅的滋滋作响,本该是抚慰疲惫的良药,但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他过度敏感的神经上——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在生死边缘挣扎,而别人却能享有这样的日常?

“哥!”少年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低吼声裹挟着周身不受控溢出的金属性能量刮擦声,砸碎了满室温馨,“凭什么琼今天只用练三小时具象化?” 他发泄般将书包甩向沙发,金系能量凝成的虚拟课本撞上墙面装饰的青砖枪,烙下焦黑的《守约边城防御体系概论》字样。

桂捏着锅铲的指节微微一紧,没有立刻回头。他将炒好的青菜利落盛进瓷盘,背对着少年,手绕到背后,熟练地解开绣着精致壮锦纹样的围裙系带,声音试图维持平稳:“琼刚满十岁,训练需循序渐进。而你作为目前异能纯度最高的金系引路星候补……”

“哐啷——!”

金属椅腿被暴躁的能量推动,划过地砖发出尖利声响,硬生生打断了桂的话。粤周身浮现金色沙粒般躁动的能量微光,十五岁的身形在异能轻微暴走中显得忽明忽暗,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决堤:“金系,又是金系!你一天到晚心里就只念着金系,不能念着我吗?!”

他猛地站起,眼眶泛红:“我是金系,所以呢?我就该从早上五点练到夜里十二点吗?!连沪哥都说我的具象化精度已经超过京哥同期了!”

桂转过身,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少年左耳垂悬着的那枚银制银桂耳坠——去年粤生日时,他亲手挑选、为他戴上的礼物——正在高温下融化!滚烫的液态金属滴落,在青砖上溅开一朵刺眼的银花,灼烧出缕缕带着焦糊味的白烟。

一股寒意夹杂着怒意窜上心头。桂的指尖瞬间泛起莹莹绿光,数道柔韧的藤蔓虚影自地砖缝隙窜出,精准裹住那些滚动的银液,试图控制局面,声音却比冷却的金属更冷:“上周,你擅自修改训练场防护罩能量回路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那是我在改进防御漏洞!”粤像是被点燃的炸药,猛地一把将餐桌掀翻!满桌的碗碟顷刻间粉碎,刚出锅的饭菜混合着番茄蛋汤泼洒一地,狼藉映出桂骤然阴沉下来的脸,“哥从来只会说‘正常’、‘应该’!你问过我想要什么吗?!你根本就不懂!”

飞溅的汤汁差点沾到桂的衣角,他凝视着瓷砖地上自己因愤怒而微微晃动的倒影,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前,那个蜷缩在起源地光茧里、对他伸出小手的婴孩。那时的粤,会攥着他因练习治愈术而不慎割伤的手指咯咯傻笑,会用刚刚觉醒的异能操控液态金属,笨拙地捏成歪扭的蝴蝶,别扭地非要插在他的发间……

回忆与现实剧烈冲撞,长期压抑的委屈和对弟弟不知珍惜的愤怒,混合着水系眷属对危险本能的应激反应,让桂一直紧绷的理智之弦,啪地断裂。

“你以为你做的这些,很难吗?!”桂的声音陡然拔高,那是粤记忆中,温柔兄长第一次彻底失控。原本温和的水系异能变得冰冷而充满攻击性,空气中凝聚出无形的水刃,带着刺骨的寒意,并非攻击,却形成强大的压迫感,将粤死死摁在墙上,“你知道你这一身的纯粹金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吗?!”

水汽弥漫,模糊了粤惊愕的表情。桂步步逼近,眼中是粤从未见过的、近乎绝望的厉色:“说句难听的,当我知道我能清晰感受到你的生命体征,而天启大人却几乎感知不到时,我甚至……我甚至想过,如果我能拥有这份力量……”

后面的话,他终究没能说出口。但那未尽的言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粤的心理防线。

空气凝滞得可怕。墙上挂着的兄弟俩的合照玻璃框发出细碎崩裂声。粤的眼瞳因极度震惊和受伤而褪成暗金色,暴走的能量不受控制地将沙发上的羊毛毯点燃,发出焦糊味。

“所以……所以我生来就该当个听话的兵器?!”粤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铺天盖地的委屈,“哥明明知道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下意识把左腕往身后藏——那里有道新鲜的血痕,是今晨练习高精度具象化时,被自己凝出的、尚不稳定的玄铁棱角所伤。他原本期待着,哥哥能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发现,然后一边念叨一边温柔地替他治愈……

桂的治愈术本能地比暴走的攻击性异能反应更快,翠绿的光晕已如丝线般缠向那道伤口。然而,就在藤蔓虚影即将触到伤口的瞬间,粤却像是被侮辱了一般,猛地挣脱了水流的压制!金系能量疯狂涌动,凝成一片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的金色刃片,颤抖着抵住桂的咽喉!

“别碰我!”粤的嘶吼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水晶叮当作响,泪水终于决堤,“早上我流血的时候你在给琼编花环!现在又来装什么好心?!”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少年失控的指控。桂盯着自己不知何时被一层冰冷水流包裹的右手掌心,看着粤左脸上迅速浮起的、带着湿漉漉水痕的金色掌印——那是金核引路星能量极度失控时,异能纯度显现在体表的征兆。

被这一巴掌抽散了些许理智,粤凝出的金属薄刃也随之消散,化作点点金芒,几缕被削断的、属于桂的潭绿色长发,缓缓飘落在满地狼藉之中,如同他们此刻破碎的关系。

桂指着洞开的大门,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显得异常平静,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心寒:

“出去。”

粤愣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他看着兄长冰冷疏离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让你带着你的委屈,滚出去。”桂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像冰碴。

少年周身无意识弥漫的金系能量化作无数细小利剑,剑锋本能地指向带给主人巨大痛苦的源头——桂。当它们呼啸着刺向桂的瞬间,桂体内水系眷属的防御本能也被彻底激发!冰冷的水流闪着危险的锋芒,迎向金剑!

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并未发生。那些锐利的金剑在触及水流的前一刻,仿佛被某种更强大的意志强行扭转,硬生生偏离方向,或是撞上墙壁消散,或是化为滚烫的铁水,与冰冷的水流一同坠落在地,发出“嗤嗤”的声响,蒸腾起一片白雾。

粤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他猛地扯下左耳上那枚已经熔化变形、仅剩残骸的银桂耳坠,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墙面!

“如您所愿!”

飞溅的液态金属碎屑,在桂白皙的颈侧烫出一道鲜明的血痕。大门被狂暴的金系能量轰然撞开,室外瓢泼的暴雨声瞬间涌入,吞噬了少年最后带着哭腔的质问:

“哥永远是没错的,对吧?!”

桂站在原地,仿佛化作一尊雕像,只有颈侧伤口传来的灼痛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他静静地听着那熟悉的、带着少年人特有倔强的脚步声,消失在哗啦啦的雨幕深处,越来越远,直至彻底被雨声吞没。

周身萦绕的、失控的水系能量渐渐平息,小了数倍的水流泛着浅蓝的微光,像温顺的蛇,小心翼翼地缠绕上他颈间的伤口,试图抚平那被金系能量灼伤的血痕。然而,纯粹金系造成的伤害带着某种法则性的侵蚀,皮肉并非无法愈合,却注定过程缓慢而痛苦。鲜红的血珠不断渗出,顺着壮锦纹样的衣领蜿蜒而下,大部分被温柔的水流带走,稀释在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里。

屋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窗外暴雨不休的喧嚣。满地狼藉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激烈:翻倒的桌椅、粉碎的瓷片、混合在一起已然冰冷的饭菜、还有墙上那焦黑的字迹和地上凝固的金属残渣……这个曾经充满温暖和笑声的家,此刻更像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型战争的废墟。

桂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眼眶的酸涩,开始默默收拾。他蹲下身,徒手捡起较大的瓷片,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划破,渗出血珠,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水元素在他意念驱动下,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卷起细小的碎片和污渍,汇聚到角落。藤蔓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却温柔地扶起翻倒的家具,擦拭着污迹。

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缓慢。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合照——玻璃的裂痕如同蜈蚣爬过两人微笑的脸庞。他走过沙发,看到被能量余波点燃、现已焦黑一角的毯子,那是粤小时候最喜欢裹着听故事的那条。

当他清理到橱柜旁时,搁在上面的一个蓝晶石摆件突然发出了细微的、令人心碎的“咔嚓”声。桂转头看去,那是粤七岁时,用攒了很久的零用钱,加上自己最初学会操控金属时那点笨拙的技巧,亲手为他做的守约城微缩模型。粗糙,却曾是桂最珍视的礼物之一。

此刻,一道清晰的裂痕,贯穿了模型中央象征守护核心的高塔。

几不可见的金蝴蝶鳞粉般的微光,试图从裂缝中飘散出来——那是粤当年注入的一点微弱却纯粹的金系祝福。然而,它们刚逸散出来,就被自主上前、仍带着一丝未散尽冰冷气息的水浪毫不留情地拍下,微光在水中挣扎了几下,终究彻底熄灭,只给那一小片水浪短暂地镀上了一层黯淡的金色,随即消散无踪。

桂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拂过模型上的裂痕,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窗外的雨更大了,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是无数鼓点在敲打他的心脏。

这么晚了……雨这么大……阿粤他……他能去哪里?他身上还有伤……能量消耗那么大……会不会……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愤怒和失望。桂猛地直起身,再也顾不得满屋的凌乱,抓起门边挂着的一件旧斗篷,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铺天盖地的雨幕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斗篷,他的头发和衣衫,但他浑然不觉。他释放出精神力,像一张网在风雨中艰难地搜寻着那熟悉而锐利的气息。训练场、瞭望塔、后山小树林……所有粤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却一无所获。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阿粤会不会跑出去了?跑到边境线以外?那个念头让桂浑身发冷。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精神力感知的边缘,终于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波动——来自边境方向一个废弃已久的哨所。

桂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添加部分结束

破败的哨所大半坍塌,桂冲进去时,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角落里蜷缩的身影。

粤背对入口,抱着膝盖,脸深埋在臂弯里。浑身湿透,单薄衣服紧贴清瘦脊背,藏青头发滴着水,在空旷废墟里缩成脆弱一团。他在发抖。

看到这一幕,桂的心像被狠狠剜了一刀。他放轻脚步走近,蹲下身。

“阿粤……”声音沙哑得厉害。

粤的身体剧烈一颤,没有回头,肩膀耸动起来,压抑呜咽声在风雨中可闻。

桂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对不起……是哥哥错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粤的哭声大了一些。

桂继续柔声哄着,声音哽咽:“哥哥发誓!都是哥哥的错!”

他伸出双臂,不顾湿冷,将颤抖冰冷的小身体紧紧拥入怀中。

“对不起……阿粤……对不起……”他一遍遍重复,感受怀里身体从僵硬到放松,最终放声大哭。

桂更紧地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他知道阿粤需要这场宣泄。

大雨滂沱,雷声轰鸣。破败哨所角落里,相拥的兄弟却仿佛隔绝了所有风雨。桂用温暖怀抱和不停道歉,融化着粤心中的冰霜。

许久,粤哭声渐息,变成疲惫抽噎。他靠在桂怀里,声音沙哑微弱:“哥……我也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更不该伤到你……对不起……”

“好了,都过去了……”桂替他理了理湿发,声音温柔,“哥哥不怪你。我们回家,嗯?”

粤点头,小手紧紧抓住桂的衣襟。

桂将他打横抱起,少年比他想象中轻。粤乖巧靠在他怀里,脸埋在他颈窝,仿佛耗尽全力,很快昏睡过去,眉头仍微蹙。

桂抱着熟睡弟弟,一步步走在泥泞雨夜。雨水打在他脸上,冰冷,但心却因怀中重量而重新踏实。

这一次裂痕或许会留下印记,但至少还有机会弥补。只是某些悄然滋生的东西,如同雨夜中无声蔓延的藤蔓,已悄然改变了亲情的土壤。

回到家,桂仔细帮粤擦干身体,犹豫片刻还是把粤叫醒,让他换上干净衣物,喂他喝了点安神药汤,将他安置在温暖床铺上。从闭眼开始,粤都睡得很沉,只是偶尔不安呓语,紧紧抓住桂的手不放。

桂就坐在床边,守着弟弟,看他沉睡容颜,心中充满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更深沉的忧虑。

可真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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