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张真源公寓的。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心口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那个叫陈煜的男人穿着家居服,理所当然地站在张真源空间里的画面,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眼底。
“他不会再来了。”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张真源平静而疲惫的话语在他脑中回荡。丁程鑫靠在冰冷的方向盘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输了,输给了自己的隐瞒,输给了一个看似更“合适”的人。
而在公寓里,随着大门的关上,张真源强撑的冷静瞬间瓦解,他踉跄一步,扶住了沙发靠背。
“你这又是何苦呢?”陈煜叹了口气,脸上的从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他迅速脱下了那身临时换上的家居服,露出了里面原本的衬衫和西裤。“我只是来给你送遗漏的文件,顺便道别,你却让我配合演这么一出戏。”
张真源缓缓滑坐在地毯上,将脸埋进膝盖。
“长痛不如短短痛。”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让他彻底恨我,比让他知道真相要好。”
“你真的决定要走?连马嘉祺他们都不说?”
“嗯。”张真源抬起头,眼圈通红,“如果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告诉丁程鑫。而我……承受不了他的挽留,也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望。”
他看向客厅角落那个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一张单程机票,飞往伦敦,就放在最上面。他申请了那里的皇家音乐学院,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原本打算安静地离开,但丁程鑫因为相亲误会而来的质问,打乱了一切。阴差阳错之下,他顺势演了下去,将丁程鑫推得更远。
“信任裂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张真源轻声说,“我累了,阿煜。我不想在未来无数个日夜里,猜疑他是否又对我有所隐瞒。”
一周后,丁程鑫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接电话,不回消息。马嘉祺他们来敲过几次门,他都没有开。
直到第三天晚上,贺峻霖在门外喊道:“丁哥!真源好像离开北京了!宋亚轩说他电话打不通,我们去他公寓,管理员说已经退租了!”
丁程鑫的心脏猛地一缩,但他没有开门。
退租了?所以是和陈煜一起搬走了吗?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他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用手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门外,马嘉祺叹了口气:“算了,让他自己静一静吧。真源那边……也许过段时间就联系咱们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丁程鑫知道,他们都在等张真源的消息。但他们不知道,张真源永远不会联系他们了——至少不会主动联系他丁程鑫了。
又过了一周,丁程鑫终于走出家门。他去了所有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那家第一次约会的餐厅,常去的画廊,甚至他们一起喂过流浪猫的小公园。
但哪里都没有张真源的痕迹。
在公园的长椅上,他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他拿出手机,翻看着他和张真源的聊天记录,停留在那个他发出无数条未读消息的页面。最后,他点开张真源的朋友圈,想再看看他的照片,却只看到一条横线。
不是被屏蔽,是被删除了。
丁程鑫愣在原地,手机从手中滑落,屏幕碎裂开来,就像他的心。
原来,这就是结局。
与此同时,在伦敦希斯罗机场,张真源推着行李车走出抵达大厅。伦敦阴沉的天空下着小雨,他站在陌生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金发碧眼的人群,感到一阵刺骨的孤独。
他拿出新买的手机,插上英国的手机卡。旧的那张卡,被他留在了北京的公寓里,和所有过往一起。
马嘉祺、宋亚轩、严浩翔、刘耀文、贺峻霖……所有知道他过去的人,都随着那张电话卡一起,被他留在了大洋彼岸。
包括丁程鑫。
他想起离开前,陈煜问他的最后一句话:“你这样不告而别,会不会后悔?”
当时他没有回答。
现在,站在伦敦冰冷的细雨中,他轻轻地说:“会。”
但他更后悔的是,他们明明那么相爱,却让误会和骄傲,把他们推到了这一步。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用还不太流利的英语报出学校的地址。车子驶离机场,汇入车流,就像他的人生,驶向一个没有丁程鑫的未来。
而在北京,丁程鑫依然每天给那个永远不会回复的号码发消息。
「今天下雨了,记得带伞。」
「马嘉祺他们问我你去哪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去了我们常去的那家店,它关门了。」
「……我很想你。」
每一条消息都显示着“未送达”。
就像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抵达彼此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