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源源你们都要给我哭(作者马上被眼泪淹没了)
伦敦,肯辛顿区的一间服务式公寓里。
张真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还没拆封的行李箱。这是他抵达伦敦的第二个周末。公寓是中介临时找的,视野很好,装修现代,但空旷、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也没有一件属于他的、带着回忆的物品。
白天,他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联系学校、注册公司、看办公室、置办基本生活用品……他用密集的行程填满每一分钟,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他以为自己能控制得很好。
但此刻,夜深人静,陌生的城市被雨水笼罩,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单调而寂寞的声响。白天被强行压抑的所有情绪,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凶猛地反扑回来。
想他。
疯狂的想他。
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个大洞,冰冷的穿堂风在里面呼啸。心脏一阵阵抽紧,带着实质性的疼痛。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丁程鑫怀抱的温度,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那些被他用“断了”、“不该想念”强行压下的思念,此刻如同硫酸,腐蚀着他的理智和伪装。
他猛地站起身,像困兽一样在空旷的客厅里踱步。他不能想,不能想那个因为他拙劣的表演而心碎离开的人。他走到迷你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没有加冰,仰头狠狠灌了下去。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无法温暖冰冷的四肢百骸。
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颤抖着手,拿出了那部旧手机。开机,等待,屏幕亮起。没有SIM卡,自然也没有信号。但他连上了公寓的Wi-Fi。
几乎是在连上网络的瞬间,微信的图标上瞬间爆出成千上百条未读消息的红色提示。几乎全部来自置顶的那个名字——丁程鑫。
他死死盯着那个名字和后面触目惊心的数字,指尖冰凉,呼吸都停滞了。他不敢点开。他怕看到指责,怕看到怨恨,更怕看到……哀求。
他像个懦夫一样,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剧烈地颤抖,却始终没有勇气点下去。
最终,他退出了微信,几乎是自虐般地,点开了手机相册。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他们过去的照片。一起过生日的,偷偷在后台接吻的,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在深夜街头牵着手散步的……每一张照片里,丁程鑫都笑得那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毫无保留的爱意和依赖。
最后一张照片,是他们吵架前一周拍的。在常去的那家小餐馆,丁程鑫趁他不注意,偷亲了他的脸颊,他故作嫌弃地皱眉,眼角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咔嚓——”
清晰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张真源猛地将手机屏幕狠狠摁在冰冷的大理石茶几边缘!屏幕瞬间碎裂,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来,正好覆盖了照片上丁程鑫带笑的脸。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滑坐回地上,大口喘着气,眼眶通红,却没有眼泪。只是死死盯着那碎裂的屏幕,和屏幕后已经熄灭的黑暗。
他以为逃离能获得平静。
他以为新的环境能埋葬过去。
他以为只要够决绝,就能切断所有念想。
可现在他才绝望地发现,他带不走北京,带不走那个家,也带不走那个已经刻进他骨血里的人。
思念无孔不入,在这伦敦第二个周末的雨夜,将他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冲击得七零八落。
公寓窗外,雨下得更大了。这座城市用它的潮湿和阴冷,包裹着一个来自东方的、心碎的秘密。
张真源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微亮,他才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将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扔进了公寓垃圾桶的最底层。
仿佛这样,就能把他所有的软弱、后悔和不该有的思念,也一并丢弃。
但他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是扔不掉的。它们会长在血肉里,成为一道永不愈合的暗伤,在每一个相似的雨夜,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