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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小筑

万界街溜子

叶清歌辞别万宇的喧嚣,循着一缕纯净的灵气,落入了一方名为“青禾”的小世界。这方世界没有惊天动地的仙法,没有毁天灭地的魔物,只有连绵的青山、潺潺的溪流,以及炊烟袅袅的村落,日子过得像溪水流淌般平缓。她褪去一身红衣战甲,换上素色布裙,在山脚下寻了一处背山面水的空地,亲手搭建了一间竹屋,门前开辟出半亩田垄,种上青菜、萝卜,屋后栽了几株桃花,取名“青禾小筑”。

她本想就此隐于山水间,做个闲散过客,却没料到,入住的第三日,便遇上了个不速之客。

那日清晨,叶清歌正在溪边浣纱,忽闻草丛中传来微弱的呜咽声。拨开半人高的青蒿,只见一只浑身是伤的小黄狗蜷缩在石头旁,前腿淌着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满是哀求。她心头一软,俯身将小黄狗抱起,指尖凝出一缕温和的鸿蒙灵气,轻轻拂过它的伤口。灵气所及之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小黄狗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发出亲昵的哼唧声。

她给小黄狗取名“毛豆”,带回竹屋悉心照料。自那以后,毛豆便成了她的小尾巴,她耕田时,它在田埂上追蝴蝶;她织布时,它趴在脚边打盹;她坐在桃树下看书时,它便蜷缩在她膝头,呼噜声与风吹桃花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岁月静好。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雷声轰鸣,暴雨倾盆,叶清歌正坐在窗前煮茶,忽闻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一个小女孩的哭喊声:“仙人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她起身开门,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头发黏在脸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把草药,雨水顺着她的衣角往下淌,冻得嘴唇发紫。这小女孩是山下村落里的,名叫阿禾,偶尔会跟着村民上山采药,见过叶清歌几次,总悄悄喊她“仙人姐姐”。

“别急,慢慢说。”叶清歌将阿禾拉进屋,给她裹上厚厚的毛毯,倒了一杯温热的姜茶。

阿禾捧着姜茶,哽咽着说:“爷爷上山采药时摔断了腿,还发着高烧,村里的郎中说治不好了,呜呜……仙人姐姐,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救爷爷的,对不对?”

叶清歌心中微动,阿禾的眼神清澈又执着,像极了当年苦苦寻求生机的自己。她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

冒着暴雨,叶清歌跟着阿禾来到村落深处。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面色通红,呼吸急促,右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叶清歌俯身,指尖搭上老人的脉搏,一缕鸿蒙灵气缓缓涌入他体内,不仅修复着断裂的骨骼,还驱散了体内的寒气与炎症。

半个时辰后,老人的呼吸渐渐平稳,面色也恢复了正常,甚至能缓缓睁开眼睛。阿禾喜极而泣,扑通一声跪在叶清歌面前:“多谢仙人姐姐!阿禾无以为报,愿一生追随姐姐,为姐姐做牛做马!”

叶清歌扶起她,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傻孩子,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如果你愿意,往后便跟着我吧,我教你读书识字,教你辨识草药,如何?”

阿禾眼睛一亮,重重地点头:“愿意!我愿意!”

自此,青禾小筑便多了一个小身影。叶清歌没有教阿禾惊天动地的神通,只教她最基础的吐纳之法,让她强身健体;教她辨识山中的草药,治病救人;教她读书写字,明辨是非。阿禾聪慧又勤勉,每日天不亮便起床练气,然后帮叶清歌打理田垄、喂毛豆,闲暇时便坐在桃树下读书,遇到不懂的问题便缠着叶清歌请教。

叶清歌的日子,也因阿禾的到来变得更加充实。春日里,她带着阿禾上山挖春笋、采野花,将桃花酿成桃花酒,封存于地窖;夏日里,她教阿禾在溪边捕鱼,夜晚坐在竹屋前乘凉,给她讲万宇间的奇闻异事,毛豆趴在一旁,偶尔发出几声附和的吠叫;秋日里,田垄里的庄稼成熟,两人一起收割稻谷、晾晒青菜,将收获的粮食分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冬日里,大雪覆盖了青山,竹屋内生起暖炉,她们围坐在炉边,阿禾读书,叶清歌织布,偶尔煮上一壶热茶,看窗外雪花飘落,静谧而温暖。

村里的人都很敬重叶清歌,时常送些自家种的蔬菜、做的糕点过来。有人曾问她是不是仙人,她只是笑着摇头:“我只是个喜欢青禾山水的普通人。”她偶尔会用灵气帮村民解决一些难题,比如修复破损的房屋、驱散田里的害虫,却从不居功,也从不索取回报。

阿禾渐渐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不仅习得一身好医术,还继承了叶清歌的温和与善良,时常下山为村民看病,深受大家的喜爱。有人劝叶清歌,让阿禾嫁个好人家,叶清歌却笑着说:“阿禾有自己的想法,她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一日,阿禾坐在桃树下,看着满树桃花,轻声问:“师父,你是不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以后会离开吗?”

叶清歌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瓣,放在鼻尖轻嗅,目光望向远方的青山:“我确实来自很远的地方,但青禾小筑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开。”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阿禾,眼中满是温柔,“这里有我种下的田,有我织的布,有我酿的酒,还有你和毛豆,这便是我想要的平凡日子。”

阿禾笑了,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那我便一直陪着师父,守着青禾小筑,过一辈子这样的好日子。”

叶清歌也笑了,伸手揉了揉阿禾的头发。春风拂过,桃花纷飞,落在两人的肩头,落在田垄的青菜上,落在毛豆毛茸茸的背上。远处的村落传来鸡鸣犬吠,溪水潺潺流淌,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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