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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听禅,踏雪寻梅

万界街溜子

仲秋佳节,天高气爽,正是登高望远的好时节。叶清歌带着阿禾,背上亲手做的桂花糕和桃花酒,沿着山路向青禾山的主峰攀登。山路崎岖,阿禾却干劲十足,一路走一路哼着村里学来的小调,毛豆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等着她们。

爬到半山腰,两人在一处观景台歇脚。极目远眺,青禾山的美景尽收眼底:山下的村落炊烟袅袅,田垄里的稻谷金黄一片,远处的溪流如一条银色的带子,蜿蜒流淌。阿禾拿出桂花糕,分给叶清歌一块:“师父,你看我们青禾山是不是很美?”叶清歌点头笑道:“是啊,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这里是难得的净土。”

休息片刻,两人继续攀登,终于在日落前登上了主峰。主峰顶上有一座古老的寺庙,名为“望尘寺”,寺庙不大,却古朴庄严。寺中的老方丈见到她们,热情地邀请她们入内歇息。方丈得知她们是来登高的,便带着她们来到寺庙的藏经阁,站在阁楼上,能将整个青禾山的秋景尽收眼底。

当晚,师徒俩留在寺中过夜。入夜后,寺庙里格外安静,只有钟声与诵经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内心平静。老方丈为她们泡上禅茶,与叶清歌闲谈起来。方丈学识渊博,谈及青禾山的历史与风土人情,如数家珍。阿禾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方丈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次日清晨,师徒俩跟着寺中的僧人一起早课。诵经声悠扬,阿禾虽然听不懂经文的含义,却觉得内心格外安宁。早课后,方丈送给她们两串佛珠,说是能静心安神。叶清歌谢过方丈,带着阿禾下山。回程的路上,阿禾把玩着佛珠,轻声说:“师父,我觉得寺庙里的生活好清净,以后我们有空,还来这里听禅吧?”叶清歌笑着点头:“好啊,只要你喜欢。”

深冬的青禾山,寒梅绽放,暗香浮动。叶清歌带着阿禾,踏着积雪,前往山中的梅园寻梅。一路上,雪花簌簌落下,落在枝头,落在肩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阿禾穿着厚厚的棉袄,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弯腰接住一片雪花,感受着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清凉。

梅园里,红梅、白梅、绿萼梅竞相开放,枝头缀满了积雪,宛如一幅绝美的雪景图。寒风吹过,梅枝摇曳,花瓣与雪花一同飘落,香气清雅,沁人心脾。“师父,这梅花好美呀!”阿禾走到一株红梅树下,仰头望着枝头的梅花,眼中满是惊艳。

叶清歌拿出剪刀,教阿禾剪取几枝开得正盛的梅花:“剪梅要剪带花苞的枝条,这样插在瓶里,还能开上许久。”阿禾学着师父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剪下几枝白梅,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件珍宝。两人在梅园里漫步,欣赏着雪中寒梅,时不时停下脚步,凑近枝头闻一闻梅花的香气。

回到青禾小筑,叶清歌将梅花枝插入客厅的青瓷瓶中,顿时给清冷的竹屋增添了几分雅致。阿禾看着瓶中的梅花,提议道:“师父,我们用梅花做香吧?这样以后就算梅花谢了,也能闻到它的香气。”叶清歌笑着应允,取出晒干的梅花瓣、檀香、沉香等材料,教阿禾制作梅花香。

两人围坐在暖炉旁,将梅花瓣揉碎,与檀香、沉香混合均匀,加入少量蜂蜜,揉捏成条状,放在通风处晾干。阿禾学得格外认真,指尖沾了蜂蜜也浑然不觉,还时不时凑到鼻尖闻一闻混合后的香气。叶清歌看着她专注的模样,悄悄在她的香条里加入了一丝鸿蒙灵气,让香气更加清雅持久。

香条晾干后,叶清歌点燃一支,放在香炉里。梅花的清香与檀香、沉香的醇厚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竹屋内,让人身心舒畅。窗外雪花飘落,屋内暖炉正旺,师徒俩坐在炉边,一边品着雪水烹的茶,一边闻着梅花香,聊着家常,时光在这宁静与温馨中缓缓流淌。

香条的青烟在暖炉微光中袅袅盘旋,混着雪水茶的甘冽与梅香的清润,缠缠绵绵绕了满屋。阿禾已从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间带着叶清歌教给她的温和与坚韧,医术、识药、读书写字皆有大成,早已能独当一面,时常背着药箱穿梭在青禾山的村落间,替人看病解忧,成了村民们口中靠谱的“阿禾姑娘”。

这日雪停,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瓷瓶的梅枝上,积雪融化成水珠,顺着花瓣滴落,溅起细小的光斑。叶清歌看着阿禾在院中晾晒草药,动作娴熟利落,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安宁的圆满——她所求的平凡日子,她想教给阿禾的善良与自持,都已在这近百年的烟火岁月里,沉淀成了最坚实的模样。

阿禾晾完草药进屋时,见叶清歌正摩挲着那只装着桃花酒的旧陶坛,坛身上“青禾春酿”的字迹已有些模糊,却依旧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师父,你在看什么?”她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陶坛上的灰尘。

叶清歌抬头,眼中映着窗外的晴雪,温和却带着一丝悠远:“阿禾,师父要走了。”

阿禾擦拭的动作猛地一顿,帕子从手中滑落,她怔怔地看着叶清歌,眼眶瞬间红了:“师父……要去哪里?是阿禾做得不好吗?”

“傻孩子,”叶清歌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指尖的温度依旧温暖,“你做得很好,好到让师父完全放心。师父本是鸿蒙过客,因贪恋这青禾山水的安宁而来,如今你已能独守这方天地,师父也该回归属于自己的旅程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本线装古籍,封面是用鸿蒙木所制,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是《混沌万化诀》的基础心法与我这些年整理的草药图谱、医理心得,你收好。日后若遇难题,便静心翻阅,若遇险境,心法自会护你周全。”

阿禾接过古籍,指尖触及封面的纹路,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师父要何时回来?阿禾还想陪你煮雪烹茶、踏雪寻梅……”

“或许很快,或许要历经万载,”叶清歌微微一笑,眉心的红蓝修为珠闪过一丝微光,“鸿蒙万宇,机缘自有定数。但你要记得,无论师父身在何处,这青禾小筑永远是我的家,你永远是我最牵挂的徒弟。”

她起身走到院中,抬手一挥,漫天细碎的雪花忽然凝聚成一道柔和的光带,缠绕在青禾小筑的周围。“这是鸿蒙守护结界,能护青禾山免受天灾人祸,”叶清歌转头看向阿禾,眼中满是期许,“往后,便拜托你守着这方山水,守着这里的烟火人间了。”

阿禾跪在雪地里,重重叩首:“师父放心,阿禾定不负所托!”

叶清歌最后看了一眼竹屋、桃林、田垄,看了一眼雪中亭亭玉立的徒弟,眼中闪过无尽的温柔与不舍。她足尖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红芒,顺着光带缓缓升起,穿过云层,消失在青禾山的天际。

阿禾望着师父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在雪中,手中紧紧攥着那本古籍。青瓷瓶中的梅枝依旧盛放,香炉里的梅花香还在弥漫,暖炉里的炭火尚未熄灭,只是竹屋中,从此少了一道红衣身影,多了一份跨越百年的牵挂。

此后岁月流转,青禾山依旧山清水秀,青禾小筑的炊烟依旧袅袅。阿禾遵守着对师父的承诺,守着这方天地,将医术与心法传承下去,教出了一批又一批弟子。每当深冬寒梅绽放时,她总会剪取几枝插入青瓷瓶,点燃一支梅花香,煮一壶雪水茶,仿佛师父从未离开。

而叶清歌的身影,也化作了青禾山的传说——那位来自远方的红衣仙人,在山中隐居百年,教出了一位善良正直的徒弟,守护了一方山水的安宁。有人说,曾在星河深处见过那道红衣身影,她依旧游历在万宇之间,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来自青禾山的烟火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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