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夜晚，霖市国际会展中心灯火通明。
厉烬琛三十一岁，是厉氏集团总裁，身高一米八八，穿深灰色高定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他五官深邃，眼神冷，站姿挺直，周身透着不容靠近的气息。他是今晚最受瞩目的人物之一，却始终站在角落，没主动和人寒暄。
许愿二十岁，霖大中文系大二学生。她个子不高，身形纤细，穿不合身的服务生制服，袖口卷起一圈。她在会场端托盘，动作轻，脚步快，尽量不引人注意。这份兼职按小时计酬，干满六小时能拿三百块。她需要这笔钱。
苏曼妮二十八岁，苏氏集团千金，一身珍珠白长裙，妆容精致，笑容温和。她是厉氏新项目合作方代表，也是这场晚宴的常客。她左耳戴一颗南洋白珠，右耳空着，据说是为留位置给未来夫君的家传玉坠。她目光一直追着厉烬琛，指尖在酒杯边缘轻轻摩挲。
厉烬琛本不想来这种场合。但苏氏近期提出联合开发新区项目，董事会认为有必要维持表面关系。他只能出席。他向来不喝酒，今晚却被人围住敬酒。第三轮时，苏曼妮举杯走近。
苏曼妮是第一次正面接近厉烬琛。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对厉烬琛有意，但她从不张扬，总以“懂分寸”著称。她说话声音轻，态度恭敬，让人挑不出错。
她将一杯红酒递到厉烬琛面前，说这是苏家特藏，只在重要场合开启。
厉烬琛接过杯子，闻到一丝异样。酒液微苦，不是正常年份红酒的味道。他眉心一动，没有喝，借口电话离席。
他走向电梯间，步伐沉稳，没人看出异常。进了电梯按下顶层，门关上的瞬间，他靠上墙壁，呼吸变重。
药效发作很快。视线开始模糊，四肢发烫，意识像被拉进水底。他知道中招了，但不能倒在这里。顶层是他提前订下的私人套房，暂时安全。
电梯抵达，他拖着身子走进房间，锁门，倒在沙发上。
与此同时，许愿正被一名醉酒客人拦在走廊。
那人是某地产公司副总，喝多了，手搭上她肩膀，说什么都要她陪去露台吹风。许愿后退，托盘差点打翻。她想喊人，可这层大多是贵宾包厢，服务人员稀少。
她挣开对方，转身就跑。楼梯间有保安，但要穿过一条长廊。她不敢回头，直到看见一扇虚掩的房门——顶层套房，灯没亮，像是没人用。
她推门进去，反手关门，背抵着门板喘气。
屋里黑着，只有窗帘缝隙漏进城市灯光。她心跳剧烈，手心出汗。过了几秒才察觉不对劲。
沙发上有个人。
她僵住。那人没动，也没出声。她屏住呼吸，慢慢往门口挪。只要能出去，她立刻报警。
可就在她碰到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低哑的声音：“谁？”
许愿猛地回头。男人坐在暗处，轮廓锋利，眼睛在昏光下泛着冷色。他声音很沉，带着压抑的痛感。
她张嘴，声音发抖：“我……我是服务生，外面有人追我，我不知道这屋有人……”
男人没起身，只盯着她看。片刻后说：“出去。”
许愿立刻开门要走。可门刚拉开，外面竟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刚才那名副总带着同伴找来了。
“小丫头跑得挺快，肯定躲在这层。”
“顶楼套房是厉总订的，咱们别乱闯。”
“怕什么，他人都走了，还能真为个服务员跟咱们翻脸？”
许愿吓得缩回屋内，顺手关门。她靠着门站着，不敢出声。
沙发上的男人皱眉：“外面是谁？”
“是……是刚才缠我的客人。”她低声说，“他们可能要上来。”
男人闭了闭眼，似在忍耐身体不适。再睁眼时，目光已有些涣散。他撑着沙发站起来，朝她走了一步，忽然踉跄。
许愿下意识扶了他一把。
触手滚烫。他整个人压下来，重量让她膝盖一软。两人一起跌进房间深处，撞倒了茶几。
灯被打亮。昏黄壁灯照出彼此的脸。
许愿看清了他。这张脸她在新闻里见过，厉氏集团总裁厉烬琛。她松手要退，却被他抓住手腕。
他呼吸粗重，眼神失焦，嘴里吐出两个字：“别走。”
她慌了：“厉先生，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外面的人——”
话没说完，他低头吻了下来。
力气大得她无法反抗。她挣扎，可他扣住她后脑，吻得又深又狠。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疼，又觉得热。
后来的事像一场梦。
她记得自己哭了，也记得他停顿过一次，嗓音沙哑地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没回答。他说：“你留下，我就让他们走。”
她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只知道如果外面的人破门而入，后果更糟。她咬唇，闭上眼。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她不愿回想。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许愿睁开眼时，人已经清醒。
她躺在客房床上，衣服凌乱，身上有痕迹。厉烬琛在主卧，门关着，没动静。她迅速整理自己，抓起包就要离开。
她轻轻开门，走出去，顺手带上门。
走廊空无一人。她快步走向电梯，心跳仍未平复。
而在屋内，厉烬琛从主卧走出。他头痛欲裂，记忆断片，只记得昨夜有人进来，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像雨后的草地。他记得她皮肤很软，哭的时候会咬嘴唇。
这时手机响了。江屿来电。
“哥，昨晚你没事吧？监控显示你进了顶层套房就没再出来，苏曼妮那边说你突然离席，她很担心。”
厉烬琛声音冷：“我不需要她担心。查一下昨晚有没有人进出过顶层。”
“查了。系统记录显示只有一个服务生进入过，但电梯人脸识别没拍清脸。安保调了走廊后门监控，是个女生，穿着服务生制服，个子不高，离开时间是早上六点十二分。”
厉烬琛低头看着手中的吊坠：“找到她。”
“你要见她？”
“找到她。”他重复，“别惊动别人。”
电话挂断。他站在窗前，城市刚刚苏醒。阳光照在他脸上，却照不进他的眼睛。
许愿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上午九点。
她换了衣服，去教室上课。林薇是她的室友，坐她旁边，见她脸色不好，问她是不是兼职太累。
林薇二十岁，性格开朗，说话直接。她是许愿在大学里第一个朋友，知道她家情况，从不提钱的事伤她自尊。
许愿摇头说没事，只是没睡好。
林薇没再问。课间说起今天下午的活动——“烬远图书馆捐赠周年纪念”，校长要讲话，还有校友代表发言。听说厉氏集团总裁可能会来。
许愿握笔的手顿了一下。
她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
厉烬琛。
她低头看课本，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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