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看到的是满墙的镜子。
每一面都映出我苍白的脸。金属束缚带勒得手腕发疼，我动了动手指，能感觉到皮肤下残留的药剂在流动。
“你醒了。”林知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没有转头，只是盯着镜子里的他。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支蓝色针剂。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但我还是能看到他嘴角那抹熟悉的笑。
“这次是‘记忆重置剂’？”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轻轻抚过我的额头，像小时候那样。他的手很凉，但触碰的地方却烫得让我想躲开。
“小叙，别怕。”他说，“我会给你一个最好的世界。”
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我咬紧牙关，没让他看到我的表情。
药效来得很快。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像被拉进深水里。我能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慢。
“你还记得那个雪夜吗？”他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记得。
那天我们在逃亡，身后有枪声，有狗叫声。哥哥背着我跑，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他身上有血的味道，也有消毒水的气味。
“再坚持一下，”他低声说，“我们快到了。”
我趴在他背上，冷得发抖。风很大，吹得雪花扑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
“哥哥……”我想说话，但牙齿打颤。
他没回答，只是把我的手紧紧攥住。
那一刻我真的很安心。
可现在，当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却觉得不对劲。
我试着调动“逆忆核”，但药剂压制了它，就像一层厚重的冰壳裹住了我的意识。
“小叙，你看。”林知序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
我抬头，看见雪停了。我们站在一片空地上，四周都是树。哥哥放下我，蹲下来整理我的衣领。
“我们终于自由了。”他说。
我刚想开口，画面忽然一变。
我看到林知序站在一间无菌室里，面前跪着一个人。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但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
“求你……不要杀我。”她的声音颤抖。
林知序低头看着她，语气平静：“你不是她。你是失败品。”
他伸出手，按下按钮。
电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女人的身体开始扭曲，肌肉撕裂，骨骼变形。她尖叫，但声音很快消失在机械运转声中。
我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
林知序就站在我面前，一脸温柔。
“你还好吗？”他问。
我盯着他，喉咙里像是卡了根刺。
“我不是她，对吗？”我问。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笑了：“但你是她最好的延续。”
我怒视着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你亲手毁了02号。”我说。
他没有否认，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因为你才是完美的。”他说。
我想骂他疯子，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骂不醒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不知道该恨谁，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我只是个被制造出来的“复制品”，连自己的存在都是虚假的。
可就在这时，我体内的“逆忆核”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闭上眼，感受那股微弱的力量。它在挣扎，在试图突破药剂的封锁。
忽然，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涌入脑海。
我看到赵墨站在控制台前，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实验体04号。
“她的记忆已经不稳定了。”赵墨说，“但她还有利用价值。”
“如果她觉醒呢？”04号问。
“那就用你取代她。”赵墨微笑，“你比她更纯粹，更容易控制。”
“可她……有‘逆忆核’。”04号皱眉。
“那是我们的优势。”赵墨说，“只要她读取了我的记忆，就能帮助我们找到通往‘真实世界’的钥匙。”
画面一闪而过。
我睁开眼，心跳加快。
原来他们一直在利用我。林知序、赵墨、04号……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工具。
可我不愿意再做别人的棋子。
“如果我是复制的，”我低声说，“那觉醒的我，就是真正的我。”
我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得找到周野和苏晚。他们也许知道更多关于“逆忆核”的事。而且，如果赵墨真的打算用04号取代我，那我们就得抢先一步。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逐渐坚定。
我要活下去。
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