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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及笄将至,暗涌更急

墨染清平

这年时光在表面的平静与暗地的较劲中倏忽而过。十四岁的盛墨兰,已完全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宛如一枚初初打磨完毕的美玉,光华内蕴,气度沉静。她的才名随着几首流传更广的诗词愈发响亮,甚至偶尔有文人将其诗作与前辈才女相比,称其“清雅灵秀,不让须眉”。这份名声,连同两年前上元夜那朦胧的“机缘”,让她在盛家的地位愈发超然,便是王氏和盛老太太,明面上也需给她几分颜面。

盛长枫在前年秋闱中落榜,虽在意料之中,却也让他消沉了一阵。在墨兰不动声色的鼓励与更为具体的指点下,他重整旗鼓,学问倒是比之前扎实了不少,准备三年后再战。而盛长柏,则于去年秋闱一举中第,虽名次不算顶尖,却也光耀了门楣,正式踏入了仕途。盛纮大喜过望,对嫡长子寄予厚望。墨兰冷眼旁观,对盛长柏表达了恰到好处的恭贺,心中却无多少波澜。长柏的入仕,对她而言,不过是未来棋盘上又多了一枚需要谨慎对待的棋子。

这两年,宫廷之内亦是风云变幻。张贵妃宠冠依旧,气焰更盛,与曹皇后的矛盾几乎摆到了明面上。朝中关于立储的争论也因几位皇子先后夭折而愈发激烈。赵祯忙于前朝政务与后宫纷扰,似乎并未再对宫外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盛家姑娘投以过多关注。但墨兰通过系统零星兑换的【信息碎片】得知,偶尔在御书房处理奏折疲惫时,或在张贵妃过于骄纵惹他心烦时,那位仁厚的帝王,会对着窗外默立片刻,而伺候笔墨的老内侍,曾隐约听见他低喃过一句“……暗香难觅……”。

这细微的信息,让墨兰知道,那颗种子并未死去,只是在等待合适的土壤与时机破土。她并不着急,反而更加沉下心来,利用系统提升自己。她花费积分将【才艺领悟加速卡】升级到中级,并开始涉猎更复杂的琴曲与画技,甚至悄悄研究起香料、医理,为未来可能面对的宫廷倾轧做准备。剩余积分,她谨慎地兑换了一次【短期气运加持(微光)】,用在了盛长枫一次重要的文会上,助他意外得了某位大儒的青眼,收获不小。

随着墨兰及笄之礼的临近,盛家后宅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及笄,意味着女子成年,可以谈婚论嫁。以墨兰的才貌名声,她的婚事,注定不会平凡。

林噙霜早已按捺不住,开始在盛纮耳边吹风,话里话外皆是墨兰的前程,暗示着那“天大的机缘”。盛纮心中自然也存了念想,只是他为人谨慎,深知帝王心思难测,不敢妄动,只嘱咐林噙霜好生教导墨兰礼仪规矩,静观其变。

王氏则是心急如焚。如兰也已到了说亲的年纪,可风头完全被墨兰盖过,高不成低不就。她深恐墨兰真的一飞冲天,那她和如兰在盛家将永无出头之日。她几次三番想与老太太商议,借老太太之手打压墨兰,奈何老太太近年来对墨兰态度愈发难以捉摸,虽不亲近,却也未曾再明显偏袒明兰,只淡淡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求不得。”

盛明兰依旧安静,只是那份安静下,隐藏着更深的波澜。她看着墨兰一步步走向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心中那份不甘与怨怼,如同藤蔓般滋长。她不再满足于被动的防守,开始更积极地利用在老太太身边的机会,观察、分析,寻找着任何可能逆转局势的契机。她知道,墨兰的目标在宫廷,而那宫廷,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这一日,宫中忽然传出消息,官家因近来国事繁忙,欲在宫中设一小型书阁,收录一些民间难得的孤本、善本,并邀集部分京中才学之士(不限男女)参与校勘整理,以显文治,亦算是为即将到来的万寿节预备一份雅礼。名义上由曹皇后主持,实则需才学兼备、心思细腻之人。

消息传出,京中适龄的才女们无不心动。这不仅是一份荣耀,更是接近宫廷、甚至可能得见天颜的绝佳机会!

盛家自然也收到了风声。

林噙霜激动得几乎晕厥,抓着墨兰的手道:“墨儿!机会!这是你的机会!定要让你爹爹为你争取!”

墨兰心中亦是波澜微起。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踏入宫闱,并且在她最擅长的领域展现价值的机会。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此事由曹皇后主持,张贵妃定然也会密切关注,其中利害关系,错综复杂。

她调出系统面板。

【系统任务(触发):参与宫中书阁校勘。】

【任务要求:成功入选书阁校勘名单,并在校勘过程中展露才华,进一步提升目标人物关注度。】

【任务奖励:积分100点,特殊物品“灵光一现”(一次性)。】

【失败惩罚:无。】

看着任务提示,墨兰眼神坚定。这个机会,她必须抓住。

“娘亲,”她对林噙霜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光靠爹爹争取还不够,女儿需得拿出足以服众的才学,更要……懂得避嫌,不能让宫中觉得我们盛家急功近利。”

她需要一份足够分量的“投名状”,一份既能展现她卓绝才学,又能体现她沉静心性、不慕虚荣的“投名状”。同时,盛纮在官场上的打点,以及……或许可以借助一下那位对她印象不错的吴大娘子的力量?

盛墨兰的大脑飞速运转,一条清晰的路径在她心中逐渐成形。及笄礼近在眼前,而这场书阁校勘之争,将成为她及笄前后,最重要的一场战役。

她站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这一次,她要写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一篇足以让她在众多才女中脱颖而出,且符合“校勘”主题的文章。

宫门,似乎已为她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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