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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投名雅策,初叩宫门

墨染清平

宫中欲设书阁,征召才学之士校勘典籍的消息,如同在汴京的文墨圈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浪涛。无数自诩才学之士的青年才俊、闺阁千金都翘首以盼,各显神通,希望能跻身其中。这不仅关乎名声,更关乎一个可能直通青云的机遇。

盛府之内,林噙霜几乎将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此,日日催促盛纮去打点关系。盛纮虽也心动,但他官位不高,在权贵云集的汴京,人脉终究有限,且此事由曹皇后亲自督办,规矩森严,贸然钻营反为不美。他只能嘱咐墨兰好生准备,力求以真才实学脱颖而出。

墨兰比母亲沉静得多。她知道,在这种涉及宫廷、且由皇后主导的事情上,过度钻营只会惹人生厌。她需要的是一个堂堂正正、令人无法拒绝的“入场券”。

她将自己关在房中三日,不眠不休,凭借前世记忆和系统【才艺领悟加速卡(中级)】的辅助,结合平日里对古籍的钻研,精心撰写了一篇《论古籍校勘之要义与疑难点辨析》。此文不仅文采斐然,更难得的是见解独到,她并未空谈校勘之重要,而是具体列举了几种常见的古籍讹误类型,并援引数本冷僻典籍中的实例,提出了精妙的辨析方法和修正思路。文末,她还附上了一首借古籍咏怀的五言律诗,诗意苍古,气韵沉雄,与她平日清丽的诗风大相径庭,却更贴合校勘的主题,彰显了她对不同文风的驾驭能力。

这篇策论,便是她的“投名状”。

“爹爹,”墨兰将誊抄工整的文稿捧给盛纮,“女儿听闻书阁之事,心向往之。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奢望,只撰此陋文,一抒胸中块垒,亦算是为这文坛盛事略尽绵力。还请爹爹闲暇时斧正,若觉不堪,弃之即可,万莫因女儿之故,为难请托。”

她姿态放得极低,言语恳切,只说是兴趣所致,撰写文章,而非直接要求父亲为她争取名额。

盛纮接过文稿,初时只当是女儿家的寻常习作,随意浏览。然而,越看越是心惊。文中涉及的典籍之冷僻,辨析之精到,见解之深刻,绝非一个十四岁深闺少女所能及!他甚至需要反复思索,才能完全理解文中某些论断的妙处。

“这……这真是你所作?”盛纮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墨兰微微垂首:“女儿平日喜读杂书,偶有所得,便记录下来。若有谬误,还请爹爹指正。”

盛纮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神色平静的女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骄傲,是欣慰,更有一丝隐隐的敬畏。此女之才,远超出他的想象!

“好!好!好!”盛纮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得手指微微发抖,“我儿此文,便是与翰林院的学士相比,亦不遑多让!何止是堪入书阁,依为父看,主持一隅亦无不可!”

他当即决定,不再去费心钻营,就将此文作为墨兰的“荐书”,通过正规渠道,递送入宫,呈报主持此事的曹皇后。他有信心,以此文之分量,足以让任何有识之士对墨兰刮目相看。

与此同时,墨兰并未将所有希望寄托于父亲一人。她寻了个由头,去永昌伯爵府拜访吴大娘子。闲谈间,她并未直接提及书阁之事,而是“无意间”与吴大娘子探讨起了某部古籍的版本问题,言语间显露的渊博学识与独到见解,再次让吴大娘子惊叹不已。

吴大娘子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墨兰的来意。她本就欣赏墨兰才情,加之对其未来有所期待,便也乐得顺水推舟,笑着道:“四姑娘这般才学,若不能为宫中书阁效力,倒是可惜了。正巧过两日我要入宫给娘娘请安,届时若有机会,定当向皇后娘娘提及盛家有位才学不凡的四姑娘。”

墨兰连忙起身道谢,态度恭谨而不卑微:“多谢吴大娘子抬爱。小女才疏学浅,不敢当大娘子如此赞誉。只是身为女子,若能以此微末才学,为宫中文事略尽绵力,亦是幸事。”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意愿,又不失风度。

数日后,盛纮将墨兰的策论通过礼部的关系,正式呈递入宫。而吴大娘子也在入宫请安时,于曹皇后面前,看似随意地提起了盛家四姑娘的才名,尤其称赞其于古籍一道颇有钻研,气度沉静,不似寻常浮躁少女。

曹皇后闻言,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哦?盛家女儿?本宫似乎有些印象。”她并未多言,但心中却记下了这个名字。

又过了几日,宫中传出消息,书阁校勘的初步入选名单拟定。在那一长串的名字中,“盛墨兰”三字,赫然在列!

消息传回盛家,林栖阁一片欢腾。林噙霜喜极而泣,抱着墨兰不住口地夸赞。盛纮也是满面红光,只觉得这个女儿给他挣足了脸面。

葳蕤轩内,王氏气得险些厥过去,如兰更是摔碎了心爱的玉簪。寿安堂中,盛老太太捻着佛珠,沉默良久,最终只对房妈妈叹道:“雏凤清声,其势已成了。往后,只怕这盛家的天,要变了。”

盛明兰得知消息时,正在绣一方帕子。针尖猝然刺入指尖,沁出一粒殷红的血珠。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指含入口中,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墨兰接到正式的宫谕时,心中并无太多激动,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

【系统提示:成功触发并完成“参与宫中书阁校勘”任务。奖励积分100点,特殊物品“灵光一现”(一次性)已发放。目标人物赵祯关注度间接提升。请宿主把握机会,进一步展露才华。】

她看着系统中那新获得的、散发着微光的【灵光一现】道具,眼神锐利。

宫门,已然为她开启了一道缝隙。下一步,便是要踏进去,并且要走得稳,走得漂亮。

这书阁校勘,于她而言,并非终点,而是她正式登上那个更大舞台的起点。她要在那里,让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帝王,真正看到她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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