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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木石前盟与品牌之魂

从大一开始逆袭

四十件定价三千的“收藏级”华服,如同叶凌云预判的那般,并未在市场上遭遇冷遇,反而激起了一场更为汹涌的波澜。

当预告片放出——镜头掠过缂丝上仿佛流动的霞光,聚焦于双面异色绣勾勒出的、正反看去意境迥异的山水,定格在蜀锦暗纹与苏绣明线巧妙融合、宛如天成的缠枝莲纹上时,核心客群沸腾了。这已超越了衣物的范畴,是移动的微型艺术展。

上架即秒罄,甚至出现了黄牛溢价求购的现象。销售额十二万瞬间到账,刨去八万成本,这一批次的利润高达四万元。加上之前积累的资金,叶凌云手中的现金流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令人安心的厚度。

成功没有带来松懈,反而让叶凌云看到了品牌更深层的可能性。工艺的尽头是什么?是生活方式,是贯穿于衣食住行的审美统一。他想到了“住”,想到了如何将这份指尖的温度,延伸到空间的营造中。

这一次,他没有将目光局限于纺织领域。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

通过周师傅一位老友的引荐,叶凌云驱车数百里,深入西南腹地的一个古镇,拜访了一位姓顾的木雕大师。顾大师的作坊藏在青石板巷深处,推开门,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陈年木料的混合气息。满室的作品令人震撼,飞禽走兽栩栩如生,人物衣袂翩然若动,每一刀都蕴含着岁月的沉淀与近乎固执的匠心。与周、李二位师傅初时一样,顾大师对叶凌云这个“外行”年轻人,带着天然的疏离与审视。

叶凌云没有直接谈生意。他静静地欣赏着那些蒙着薄尘的木雕,从浮雕到透雕,从花鸟到神佛。然后,他停在了一件尚未完成的、以“竹林七贤”为主题的紫檀木笔海前。

“顾老,”叶凌云开口,声音在安静的作坊里格外清晰,“您的刀下,有风骨,有逸气。但我觉得,它不该只待在收藏家的博古架上蒙尘。”

顾大师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

叶凌云拿出手机,调出了他那三批服装的图片,尤其是第三批那些极致工艺的细节。“我们在做的是类似的事情。让古老的手艺,找到当代的知音。我想请您出山,不是复制老样,而是创作一件能与现代家居空间对话的木雕。”

他提出了具体构想:选用上等的小叶紫檀料,请顾大师创作一件名为《听松》的案头清供。不追求巨大繁复,而要意境高远——一截老松虬枝,一位高士倚坐,形态要极简、抽象,但神韵必须饱满,刀法要保留手工雕琢的“刀痕”与“木理”,展现“木石前盟”般的天然趣味。最重要的是,要融入顾大师对“空”与“静”的理解。

“成本,我可以给到一万。这包含了料钱和您的工费。”叶凌云报出价格,这是一个远高于市场常规、足以体现对大师劳动绝对尊重的数字。

顾大师沉默地摩挲着手中一块温润的木料,良久,他看向叶凌云,目光锐利:“年轻人,你懂木雕?”

“我不懂雕工,”叶凌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但我懂美,懂沉淀的价值,也懂如何让真正的好东西,被这个时代需要它的人看见。一万是成本,我会定价两万。您觉得,您的这份心境和手艺,值不值这个价?”

没有夸夸其谈的商业计划,只有对价值的直接叩问。顾大师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亮、举止沉稳的年轻人,又看了看他手机上那些融合古今的华服,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料,我库房里正好有一块老紫檀,合适。”他缓缓说道,“一个月后,来取货。”

一个月后,《听松》如期而至。

当叶凌云打开那古朴的木匣时,连呼吸都为之一滞。紫檀深沉的色泽流淌着暗光,松枝的苍劲,高士的超然,以及那大片留白处仿佛能听见松涛与流泉的意境,被顾大师用洗练无比的刀法刻画得淋漓尽致。那不仅仅是木雕,是凝固的诗,是安放在案头的一片山林。

定价两万,在工作室的线上平台及合作的少数几家高端设计师买手店同步展出。

如同之前几次一样,质疑声先行。

“一个笔架/镇纸?两万?疯了!”

“木头而已,再好的手工也不值这个价吧?”

但这一次,叶凌云甚至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只是为《听松》拍摄了一组极富禅意的静物照片和一段短视频,视频里,镜头缓缓掠过木雕的每一个角度,光影在刀痕间游走,配上空灵的古琴背景音。文案只有寥寥数语:“顾大师手制,《听松》,紫檀,孤品。”

真正的力量,来自于作品本身。

那些购买过三千元华服的客户,那些认同叶凌云品牌理念、追求生活质感的收藏者,他们看懂了。他们看到了与华服一脉相承的工艺极致与审美追求,看到了这件木雕所能带来的、超越物质的精神慰藉。

上架,再次秒罄。

两万元入账。利润一万。

消息传回工作室,织女们已经有些麻木于这种“疯狂”的成功,但眼神里充满了对叶凌云近乎盲目的信任。周师傅和李师傅看着那件《听松》的照片,良久,周师傅感叹道:“这小子……是要把我们这些老骨头的手艺,都盘活啊。”

叶凌云站在重新安静下来的工作室中央,目光扫过悬挂的华服样品,又落在那件《听松》的图片上。服装,木雕……它们不再是孤立的商品。

一条清晰的品牌脉络已然成型:以非遗技艺为核心,跨越不同品类,打造一个围绕“中式精致生活方式”的高端品牌。每一件产品,都是极致工艺的载体,都是品牌故事的讲述者。

他成功卖出的,早已不仅仅是物品,而是一种被认同的价值,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名为“叶凌云”的品牌灵魂。下一步,该走向何方?他的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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