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一章 暗室的锁链

林於轩是被冻醒的。

地下室的空气带着潮湿的霉味，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那盏昏黄的灯泡，光线被铁栏杆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他手腕的铁链上，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醒了？”

杨凌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烟草燃烧后的沙哑。林於轩猛地抬头，看见男人靠在铁门上，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一道浅疤——那是三年前他为救林於轩，被失控的摩托车划的。

那时的杨凌，眼神里还有温度。

“你放我出去。”林於轩的声音干涩，铁链随着他挣扎的动作发出哐当声，磨得腕骨生疼，“杨凌，你这是犯法的。”

杨凌嗤笑一声，缓步走过来。军靴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像倒计时的钟摆，敲得林於轩心脏发紧。男人蹲下身，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犯法？当初你答应跟我一辈子的时候，怎么不说犯法？”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林於轩别过脸，睫毛颤得厉害：“那是以前……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杨凌猛地加重力道，指腹陷进林於轩的下颌肉里，“谁允许你结束的？林於轩，你签了协议的。”

协议……林於轩喉头发紧。三年前他父亲公司破产，是杨凌砸了三千万救的急，条件是他做杨凌的“伴侣”，期限五年。可半年前他遇见了苏哲，那个会对着阳光笑的男孩，让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平等的爱。

他想挣脱这桩交易，杨凌却疯了。

“协议我会让律师拟解约合同，钱我会还……”

“还？”杨凌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扔在林於轩面前——是枚铂金戒指，内侧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你拿什么还？用你跟苏哲约会时，花的我的钱？”

林於轩的脸瞬间白了。他看着那枚戒指，想起杨凌求婚时说“等你毕业就换钻戒”，心脏像被攥住般疼。

“杨凌，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哪样？”男人突然掐住他的后颈，迫使他贴向自己，“看着你用我给的钱，养别的男人？”

温热的唇突然压下来，带着惩罚的意味啃咬。林於轩拼命摇头，铁链勒得手腕渗出血丝，混着泪水滑进袖口。他闻到杨凌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却只觉得窒息——这味道曾让他觉得安心，现在却像裹尸布，要将他彻底埋葬。

直到他快窒息时，杨凌才松开他，指腹擦过他红肿的唇：“记住了，林於轩。只要我没点头，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男人转身离开，铁门落锁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林於轩瘫坐在地，看着手腕上渗血的勒痕，突然笑出声来。

原来所谓的救赎，从一开始就是更精密的囚笼。

而他的钥匙，早在签下协议那天，就被杨凌亲手扔进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