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章 碎裂的阳光

林於轩被关了七天。

杨凌每天会来两次，带着食物和水，有时会沉默地坐一会儿，有时会像疯了一样吻他，问他“知不知道错了”。林於轩始终闭着眼不说话，他知道反抗只会换来更重的锁链。

第八天清晨，杨凌突然解开了他的手铐。

“穿好衣服，带你出去。”男人把叠好的衬衫扔给他，语气听不出情绪。

林於轩愣住了，指尖捏着衬衫的布料，上面还残留着阳光晒过的味道——那是他以前最喜欢的一件。他抬头看杨凌，男人背对着他站在窗边，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阴翳。

“想通了？”林於轩低声问。

杨凌没回头：“下去吃早餐。”

餐厅里摆着林於轩爱吃的虾饺和豆浆，就像他从未被关过地下室一样。张妈端来牛奶时，眼神担忧地扫过他手腕上的纱布，欲言又止。

“苏哲怎么样了？”林於轩突然开口。

杨凌握筷子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不清楚。”

“你把他怎么了？”林於轩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杨凌，你冲我来，别找他麻烦！”

“坐下。”杨凌的声音冷得像冰，“再闹，我不介意把你送回地下室。”

林於轩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杨凌说到做到，苏哲是无辜的，他不能连累他。

早餐在死寂中结束。杨凌去了公司，临走前让保镖“看好林先生”。林於轩被软禁在别墅里，像只被剪了翅膀的鸟，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踱步。

下午时，他借口看书去了书房。书架第三层有本《百年孤独》，里面夹着他偷偷藏的手机——是苏哲送他的生日礼物，小巧到能塞进书脊。

他颤抖着点开微信，苏哲的头像还是暗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七天前，他说“等我回来”。

心脏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拨苏哲的电话，提示已关机。

“在找什么？”

杨凌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林於轩吓得手一抖，手机掉进了书架缝里。他转身时，男人已经走到他面前，眼神锐利如刀：“藏东西了？”

“没有……”

杨凌没说话，径直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本《百年孤独》晃了晃。手机从书缝里掉出来，屏幕亮着，停留在拨号界面。

男人弯腰捡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突然笑了：“林於轩，你就这么离不开他？”

“还给我！”林於轩想去抢，却被杨凌拽住手腕。纱布被扯破，新的血珠渗出来，染红了男人的指腹。

“疼吗？”杨凌的声音很轻，眼神却带着残忍的笑意，“比起我看见你跟他在餐厅接吻时的疼，哪个更甚？”

林於轩的呼吸顿住了。他想起上个月苏哲生日，他瞒着杨凌去赴约，两人在餐厅门口拥抱时，确实看到过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原来那时，杨凌就知道了。

“我跟他只是朋友……”

“朋友会亲嘴？”杨凌猛地把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林於轩，你当我是傻子？”

手机的碎片溅到林於轩脚边，像他和苏哲之间，那点刚萌芽就被掐灭的光。他看着杨凌暴怒的脸，突然觉得很累。

“是，我喜欢他。”林於轩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喜欢他跟我说话时的语气，喜欢他不像你……把我当所有物。”

杨凌的瞳孔骤然收缩，掐着他手腕的手猛地收紧。林於轩疼得闷哼一声，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杨凌，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男人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林於轩以为他会动手，他却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出书房。

“把他看好。”杨凌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让他再碰任何能联系外界的东西。”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林於轩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机碎片。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温暖得有些烫人，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好像……彻底打碎了杨凌最后一点伪装的温和。

而笼门，这次大概再也不会打开了。

第三章 雨夜的赌局

杨凌开始用更极端的方式控制林於轩。

别墅的窗户被钉上铁栏，所有锋利的东西都被收走，连林於轩洗澡时，门外都要站两个保镖。男人不再掩饰眼底的偏执，他会突然出现在林於轩身后，闻他头发的味道；会在深夜把他抱进怀里，像抱着易碎的珍宝，说“别离开我”。

林於轩越来越沉默。他不吃饭，不说话，像个精致的木偶，任由杨凌摆布。

第十五天夜里，下了场暴雨。

林於轩被雷声惊醒时，身边是空的。他摸了摸床单，冰凉一片，看来杨凌没回房睡。

窗外的雨砸在铁栏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无数只手在挠门。林於轩坐起身，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争吵声——是杨凌的声音，还有个陌生的男声。

他悄悄下床，走到楼梯口往下看。

客厅里，杨凌背对着他站着，对面是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看肩章是队长级别。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只能隐约听到“苏哲”、“失踪”、“证据”几个词。

林於轩的心脏猛地一跳。苏哲失踪了？

他想冲下去问清楚，脚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是保镖。

“林先生，该回房了。”

“放开我！”林於轩挣扎着，“我要知道苏哲怎么了！”

楼下的争执声停了。杨凌转过身，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了眼林於轩，对那警察说：“事情我会处理，别再来这里。”

警察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别墅。

杨凌一步步走上楼，军靴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比刚才的雷声更让人窒息。他在林於轩面前站定，身上带着雨水的寒气：“你想知道什么？”

“苏哲在哪里？”林於轩的声音发颤。

“不清楚。”杨凌的眼神很冷，“也许是跑路了，毕竟拿了不该拿的钱。”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男人突然笑了，伸手捏住他的脸，“不过我听说，他父母最近在到处借钱，好像是他欠了赌债。”

林於轩猛地推开他：“你撒谎！苏哲不是那样的人！是你做的对不对？你陷害他！”

“是又怎么样？”杨凌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只要能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不介意用点手段。”

“疯子！你这个疯子！”林於轩抓起桌上的台灯就往杨凌身上砸。台灯没砸中，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杨凌抓住他挥舞的手腕，将他按在墙上。两人离得很近，林於轩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疯狂：“是，我疯了。从你说要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疯了。”

他低头吻住林於轩，带着雨水的寒意和绝望的偏执。林於轩拼命挣扎，却被男人死死按住。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杨凌的。

“放了苏哲，我就留下。”林於轩突然停止挣扎，声音嘶哑地说。

杨凌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於轩：“你说真的？”

“真的。”林於轩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只要你让他平安无事，我就待在你身边，直到你腻了为止。”

男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於轩以为他不会同意，他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释然，又带着一丝悲凉：“好，我答应你。”

他松开手，转身走到窗边。雨还在下，黑暗中，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单薄。

“不过，”杨凌突然回头，眼神锐利如鹰，“如果你再骗我……林於轩，我会让你和他，一起下地狱。”

林於轩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暴雨。闪电划破夜空的瞬间，他看到铁栏上缠绕的藤蔓，像一道道狰狞的锁链。

他用自由做赌注，换苏哲一条生路。

只是不知道这场赌局，最后会输得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