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的雨丝斜斜织着,你刚推开院门,就见王胖子举着个砂锅从厨房跑出来,围裙上沾着点姜沫:“哎哟我的小祖宗,可算回来了!你家那位活祖宗从早上睁眼就扒着门框瞅,跟望夫石似的,刚烧得迷迷糊糊,还念叨你呢。”
话音刚落,里屋就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夹着点不清不楚的嘟囔。你快步走进去,正撞见吴邪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裹着张起灵递过去的厚毯子,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角,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看见你,他眼睛猛地睁大,那点刚被病痛压下去的执拗瞬间冒了头,哑着嗓子朝你伸手:“过来。”
张起灵刚把温水放在床头,见这情形,默默往旁边站了站,黑金古刀靠在墙角,刀鞘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看着吴邪把你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怕被人抢去,也没说话,只伸手替你们掖了掖被角,动作安静又自然。
“去哪了?”吴邪把脸埋在你颈窝,滚烫的呼吸带着药味扑过来,手臂圈得死紧,“走了那么久,是不是跟胖子去村口看人家下棋了?我听见你们说话了。”他声音发闷,带着点生病时的糊涂和不讲理,“不准跟他玩,他总教你糊弄我。”
王胖子刚端着姜汤进来,闻言嚷嚷:“嘿我说天真,你这叫什么话!胖爷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小丫头片子是去给你买爱吃的那家桂花糕了,你倒好,还恶人先告状!”
吴邪不理他,只把你往怀里又按了按,下巴磕在你发顶,有点扎人。“糕呢?”他迷迷糊糊地问,眼睛却没睁开,显然比起吃的,更在意怀里的温度,“不管了,先抱会儿。”他指尖攥着你衬衫的衣角,像攥着救命稻草,“刚才做梦,梦见你走了,跟小哥去斗里了,不带我……”
张起灵在旁边轻轻敲了敲杯子,示意你给吴邪喂水。你刚想抬手,就被吴邪按住手腕,他睁开眼,眼底蒙着层水汽,却亮得惊人:“别碰他,就碰我。”他盯着你,带着点孩子气的霸道,“你是我的,只能对我好。”
王胖子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得得得,知道你俩好,胖爷我这就出去,给你们腾地方!真是的,生病都堵不住你的嘴。”说着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临走前冲你挤了挤眼,又朝张起灵使了个眼色。
张起灵会意,转身拿起墙角的刀:“我去巡山。”言简意赅,却像是在刻意给你们留空间。门轻轻关上,屋里只剩你们俩,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吴邪的咳嗽轻了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却还是死死抱着你不肯撒手。他把脸埋在你心口,听着你的心跳,像找到了最安稳的鼓点,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别离开我。”他忽然低声说,声音软得像棉花糖,“生病的时候,更不能走。”
你抬手顺了顺他汗湿的头发,指尖划过他滚烫的脸颊:“不走,陪着你呢。”
他蹭了蹭你的手心,像只被顺毛的大狗狗,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呼吸沉沉地打在你衣襟上。怀里的人烧得滚烫,却把所有的柔软和依赖都给了你,连平时那点霸道的占有欲,此刻都变成了黏糊糊的撒娇,缠得人心里发软。
窗外的雨还在下,远处传来王胖子和张起灵说话的隐约声,大概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你低头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吴邪,忽然觉得,雨村的雨天也没那么难熬——有他黏着你,有朋友在身边,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让人安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