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夜,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马云庭躺在宿舍的床上,窗外的昆仑山只剩下模糊的剪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王楚钦那句“你心里的那团火,是为了照亮你自己”,还有樊振东说的“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训练馆的灯光,像片漂浮在黑夜里的孤岛。
他拿起球拍,轻轻推开门。夜风裹着雪粒子扑在脸上,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训练馆里,灯还亮着。老教练正站在球台边,慢悠悠地擦着台面,头也不抬:“来了?”
“教练,”马云庭走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哑,“我是不是……太执着了?”
老教练放下毛巾,看着他:“执着不是坏事,可如果执着成了执念,就成了心魔。”
马云庭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球拍。胶皮边缘已经磨得发毛,是母亲生前粘的最后一副。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庭庭,别怪你爸……”
话没说完,心电图就变成了一条直线。
“教练,”他轻声问,“我到底在对抗什么?”
老教练指着窗外的昆仑山:“庭庭,你看那座山,它不跟珠穆朗玛争高,它只是自己。你也不用跟马龙争,你只要做你自己。”
马云庭望着那座山,雪峰在晨光中闪耀,像一把沉默的剑。
他拿起球拍,对着球台,轻轻发了个球。
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球台的另一边,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像是一声坚定的回应。
他知道,他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