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里乌斯

在实验室里捣鼓了几个通宵，把几只不听话的咒灵再次强行“撮合”到一起，看着那团扭曲蠕动的复合体在强化结界里发出无声的嘶嚎然后爆炸后，郮天正摘下了脸上沾了些许咒灵残秽的面具，随手丢给一旁侍立的咒骸。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决定出去透透气。

所谓的透气，自然不是真的闲逛。他想起数秘会提供的资料里，重点提及的阿里乌斯分校。那个地方，据说是“夫人”的地盘，神秘，排外，而且……似乎弥漫着一种与咒力有些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负面能量。这勾起了他的研究欲。

“去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心想着。

数秘会的效率很高，在他表达出意向的第二天，一份看似普通、实则内含加密信标的参观许可就送到了他的实验室。没有向导，没有繁琐的礼节，这正是郮天正喜欢的风格。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黑色常服，脸上依旧戴着那副红紫色面具——这玩意既能遮掩表情，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已经习惯了。

通过数秘会提供的特殊通道，他踏入了阿里乌斯的领地。

与圣三一的繁华、格黑娜的喧嚣不同，阿里乌斯整体笼罩在一种灰暗、压抑的氛围中。建筑风格冷峻而锐利，色调以深灰、暗蓝为主，连天空似乎都比其他地方要阴沉几分。

“这个地方……”他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这种环境，若是放在他原来的世界，怕是早就滋生出一大堆强大的咒灵了，如果往这里丢两个咒灵，说不定也能成长为特级咒灵。

不过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同，负面情绪并未直接具现化为咒灵。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行走在阿里乌斯校区边缘地带。路上偶尔遇到穿着阿里乌斯制服的学生，她们大多行色匆匆，眼神中带着警惕与疏离，偶尔投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审视。对于他这个明显是外来者，还戴着怪异面具的人，她们并未上前盘问，只是远远地看着。

郮天正乐得清静，他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打量着这里的建筑布局、能量节点，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防御工事。“防御体系尚可，但针对‘非物理’层面的防护几乎为零。”他在心中默默评估，“如果我用【苍】进行空间压缩，或者释放一只一级咒灵，这里大概会瞬间乱成一团吧。”

他走到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高地，俯瞰着下方一片训练场。场中，几名阿里乌斯的学生正在进行了对战训练，动作狠辣，招式凌厉，完全不像学生间的切磋，更像是生死搏杀。那股凝练的“恶意”和“决绝”的气息，让他空间仓库里的几件咒物都微微躁动了一下。

“有意思……”郮天正低声自语。这些学生的素质相当不错，意志坚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精神负担。

就在他默默构思着如何“优化”阿里乌斯的战力时，一股更为隐晦，却带着某种“粘稠感”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这视线来自更深处，那座最为高大、也最为阴森的建筑——想必就是“夫人”的所在了。

郮天正没有回头，也没有用感知去强行探查。他只是微微侧身，让那视线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脸上的面具，以及面具上那仿佛永恒不变的冷漠。他甚至还对着那个方向，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到来。

他不需要知道“夫人”具体是谁，有什么计划。在他未来的蓝图里，阿里乌斯注定要易主。现在的参观，不过是提前熟悉一下自己的产业罢了。

“这个地方很不错，可以用来培养咒灵。”郮天正在心里那么想着。

停留了片刻，感觉收集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初步分析，郮天正便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不紧不慢地离开。自始至终，他没有和任何一个阿里乌斯的成员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

但在所有暗中观察他的阿里乌斯成员心中，这个神秘、沉默、戴着怪异面具的男人，已经留下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印象。数秘会那边很快收到了来自阿里乌斯方面的非正式询问，而郮天正只是通过加密通讯回了一句：

“地方不错，很有潜力。我会再来的。”

说完，他便切断了通讯，回到自己的实验室，继续他的咒灵融合与咒物研究。只是在他的实验日志上，悄然多了一个新的分支项目备注——“阿里乌斯适应性改造可行性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