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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未说出口的真心

猎罪图鉴之余烬

蒋峰和老闫离开后,病房里的寂静像是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压在心头,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伴着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显得格外清晰。沈翊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均匀的小块,码在白色瓷盘里,用牙签插起一块,递到杜城嘴边:“吃点苹果吧,医生说补充维生素能促进伤口愈合。”

杜城微微侧头,张嘴咬下那块苹果。清甜的汁水在口腔里散开,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也冲淡了些许伤口带来的钝痛。他看着沈翊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指尖捏着牙签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这个曾经在画展上意气风发、笔下尽是山河星辰的艺术家,如今却穿着简单的便服,在病房里为他做着这样细致的事。杜城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却又很快被更深的愧疚淹没。

【是我。】他在心里无声地叩问自己,【是我当年在审讯室里吼出“你的画只会害人”,是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是我亲手把他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他清晰地记得七年前审讯室的最后一面:沈翊穿着沾满颜料的外套,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油彩,脸色本就带着几分苍白——那时的他,即使狼狈但也掩盖不了他桀骜不驯的性格,面对杜城的厉声质问,他眼里满是无措与惶恐,像是拼命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记不起来。直到杜城吼出那句狠话,沈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底的迷茫和绝望越来越深。那之后,沈翊就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一样,整整七年,杳无音讯。杜城一直以为,沈翊是被他的话刺痛,是刻意逃避,是恨透了他,恨透了那支“害人”的画笔,却从不知道,审讯室里那个看似只是惶恐无措的青年,早已背负着被袭击、失忆的双重创伤,连辩解和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七年后,当沈翊穿着警服出现在北江分局,对自己说出“好久不见”时,杜城几乎是本能地排斥。七年未见,那个桀骜的艺术家褪去了青涩,眼神里多了几分沉稳与疏离,可那双握着画笔的手,依旧修长而灵活。他怕看到沈翊的画笔,怕想起雷队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更怕自己当年的执念,真的毁了这个本该拥有无限可能的人。可日复一日的共事里,他看着沈翊用画笔还原嫌疑人样貌、解救受害者、揭露真相,看着他在画室里彻夜不眠,看着他面对危险时下意识挡在证人身前——这个被命运和他的狠话共同“改变”了一生的人,终究用自己的方式,活成了更坚韧的模样。而那份排斥,也渐渐变成了藏不住的牵挂,变成了想护他周全的执念。

“沈翊,”杜城开口,声音比刚才沉稳了些,却依旧带着伤后的沙哑,“你不用一直围着我转,真的。队里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赵主任那边还没完全锁定证据,李晗破解数据也需要人帮忙,你留在这太耽误事了。”

“队里有蒋峰盯着,老闫能协调线人,张局把控全局,少我一个不碍事。”沈翊摇摇头,又插起一块苹果递过去,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杜城的嘴唇,两人都顿了一下。沈翊的耳尖悄悄泛红,连忙移开目光,“我在这里陪着你,才能安心。而且...有些事,我想亲自守着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杜城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认真,到了嘴边的劝说突然咽了回去。他知道,沈翊的“安心”里,藏着跨越七年时光的牵绊。这三年共事,他们是同事,是战友,却唯独不敢触碰七年前的伤疤。沈翊会在他熬夜查案时,默默泡上一杯热咖啡,放在他手边,然后转身离开,不多说一句话;会在他因为雷队的案子情绪失控时,递上一张速写——画的是他专注工作的样子,笔触细腻,却没有任何署名。而他,会在出警时下意识地把沈翊护在身后,会在他画不出嫌疑人样貌时,笨拙地递上一沓沓资料,说“别急,我们再想想”;会在别人质疑“画家能不能当警察”时,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语气强硬得不容置喙。

这份感情,隔着七年的空白,隔着雷队的牺牲,隔着审讯室里那句伤人的狠话,更隔着沈翊未曾言说的创伤(被踹入海、逆向失忆)和杜城深埋心底的愧疚,谁也不敢先捅破。沈翊怕自己的心意会让两人陷入尴尬,更怕杜城对他的好,只是出于对雷队的补偿,而非真心;杜城则怕自己的靠近,会再次揭开沈翊的伤疤,更怕自己配不上这份跨越了伤痛的牵挂——毕竟,是他当年的狠话,成了压垮沈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这个本就遭遇劫难的青年,彻底封笔,走上一条充满荆棘的路。

沈翊放下瓷盘,拿起旁边拧干的温热毛巾,轻轻擦拭着杜城的手。杜城的手很大,指节分明,掌心布满了老茧——那是常年握枪、训练、勘查现场留下的痕迹,粗糙却充满力量。沈翊的动作很轻柔,指尖细细地擦拭着他的每一根手指,从指缝到指尖,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他想起两年前第一次和杜城出警,遇到持刀嫌疑人,是杜城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却回头对他说“没事”。那一刻,他心里除了感激,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从未告诉过杜城全部真相。七年前,在被带到审讯室之前,他就遭遇了袭击,被人狠狠踹入海。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他,窒息感扑面而来,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海浪冲散,关于那个女嫌疑人的样貌、甚至被袭击的过程,都变得模糊不清。醒来后,他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画害人”的自责——雷队因他的画而死,而他连真凶的样子都记不起来。审讯室里杜城的狠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烧了所有画作,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怕,怕自己的画笔再带来灾难,怕自己永远活在“无能”的阴影里。这七年里,他四处求医,想找回丢失的记忆,却一无所获。他考公安、做画像师,是想成为“改变结局”的人,是想弥补当年的遗憾,也是想离杜城近一点——这个让他又敬又怕,却忍不住牵挂了七年的人。

“杜城,”沈翊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仓库里,你中了两枪,后背还有那么多淤青...他们打你的时候,你疼吗?”

杜城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疼吗?他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去回想那种感觉。中枪的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撞进身体,热辣辣的,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疼得他几乎站不住;被铁棍砸在后背上时,钝重的力道透过警服传来,像是骨头都要裂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牵扯的痛。可那些疼,在他强撑着往通风管道爬、想着要留下线索的时候,好像又变得模糊了。他只想着,不能让沈翊他们白等,不能让自己这三十七天的卧底白费,不能...再让沈翊因为他,陷入七年前那种想救却无能为力的境地。

“还行,”他顿了顿,声音低低地说,“卧底办案,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没太在意。”

“没太在意?”沈翊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抬起头,对上杜城的目光,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委屈,还有一丝愤怒,“什么叫没太在意?你是人,不是铁做的!中了两枪,被人用钝器反复打,怎么可能不疼?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带上了哭腔。杜城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眼底强忍的泪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那种疼,和伤口的疼不一样,更细密,更绵长。他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不知是伤口又疼了,还是被沈翊的情绪牵动了。

【疼吗?好像是疼的。】杜城在心里模糊地想,【可我不能说。我已经让他背负了太多,七年前雷队的死,这三年他用画笔面对的罪恶,我不能再让他为我的疼,多添一份牵挂。】他想起七年前审讯室里,自己红着眼眶对沈翊吼“别画画了”,想起三年前再次见到沈翊时,他性格变了那么多,曾经桀骜不驯的少年早已不见,只剩下温柔善解人意的沈翊,但杜城清楚的知道,沈翊的笑不达眼底,整个人透露着孤独感,是自己把他变成这样的。那份愧疚,像是一根刺,在他心里扎了,越拔越疼。他从不知道,沈翊藏在那份疏离背后的,是失忆的迷茫、被袭击的恐惧,还有对“害人”的深深自责,更不知道自己的话,曾让这个本就伤痕累累的人,陷入了怎样的黑暗。

“当时情况紧急,我要是说了,你们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杜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理由,“赵主任在市局有眼线,一旦打草惊蛇,不仅我救不出来,还会让他们转移人质,销毁证据,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所以,在你心里,计划永远比自己的安危重要,比我的担心重要,对吗?”沈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轻轻放下毛巾,指尖蜷缩起来,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了事,如果你再也回不来了,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他没说出口的是,七年前,他没能画出真凶的样貌,没能留住雷队;这一次,他不想再留遗憾,不想连杜城也留不住。他的画笔,曾经让他陷入绝望,如今他想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脚步,守住想守的人,弥补当年的遗憾。

“不是的!”杜城的声音有些急切,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尤其是面对沈翊,面对自己当年犯下的“错”。他想告诉沈翊,这三年来,看着他用画笔解救一个又一个受害者,他心里的愧疚从未减少,却又多了一份敬佩;想告诉沈翊,每次出警把他护在身后,不是觉得他弱小,是怕自己当年的冲动再次酿成悲剧,是怕失去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想告诉沈翊,他送他钢笔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以后你的画笔,有我守护,不会再让它害人,也不会再让你受伤”。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苍白的辩解:“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不想因为我,耽误了案子的进展。那些被拐的孩子,他们的父母还在等着他们回家,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安危,让更多的家庭破碎。”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警察,你有你的责任,有你的使命。”沈翊打断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温热滚烫,“可我还是会担心,还是会害怕。那三十七天,我每天都在画你的样子,画架上的纸都擦破了好几张,每一张都是你的侧影,可我怎么也画不好你的眼睛——我怕,我怕再像七年前那样,连想守护的人的样子都记不住,连想留住的人都留不住。”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是你浑身是血的画面,就是你消失不见的样子。我一次次地摸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一条你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个标点符号。”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泪水越流越凶,“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失去你,杜城。七年前我没能留住雷队,也没能留住那个可以自由画画的自己;现在,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沈翊的眼眶里滚落,砸在杜城的手背上,也砸在杜城的心上。沈翊自己都没察觉,直到那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哭了。他慌忙用袖子去擦眼泪,却越擦越多,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七年前被袭击的恐惧、失忆的迷茫、烧画的决绝,三年来的牵挂、对杜城的喜欢、对失去的不安,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杜城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的疼越来越清晰。他想抬手帮他擦眼泪,可刚一抬手,就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沈翊立刻停止了哭泣,慌忙按住他的手,语气里满是焦急:“别动!别牵扯到伤口!我没事,我就是...就是有点忍不住。”

“沈翊,”杜城的声音低哑而坚定,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

这三个字,比任何解释都沉重。他想说的,不止是这三十七天让他担心的对不起,还有七年前那句“你的画只会害人”的对不起,还有这七年来让他背负着愧疚前行的对不起,还有自己明明喜欢他,却因为心里的枷锁不敢靠近的对不起。他不知道沈翊被袭击、失忆的全部真相,却隐约能感觉到,七年前的事,给沈翊留下的创伤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目光紧紧锁住沈翊的眼睛,那眼神里有愧疚,有心疼,有坚定,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从来没有把你放在次要位置,从来没有。任务对我来说,是责任,是使命,是我穿上这身警服就必须扛起来的担子。可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七年前,我把所有的愤怒和痛苦都发泄在你身上,我说你的画只会害人,我看着你脸色惨白,看着你说不出话,看着你消失了七年...我一直都在愧疚,是我,用最伤人的话,把你推得越来越远。”杜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三年,看着你用画像师的身份,一次次改变结局,一次次解救别人,我既敬佩你,又心疼你。我怕你累,怕你面对那些罪恶会想起过去,怕你...会怪我。”

“我送你钢笔,不是随便说说,是想让你在出警的时候,有个能防身的东西,也是想告诉你,你的画笔,从来都不是害人的工具,它是救赎,是希望。我想让你知道,以后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不会让你再因为画笔,背负不该有的罪名。”

“我每次出警都把你护在身后,不是觉得你弱小,是怕我反应不过来,没能护住你,怕历史重演,怕我再失去一次重要的人。我消失的三十七天里,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想你会不会因为我,又陷入七年前那种无助的境地,想我能不能活着回来见你,想...想告诉你,我好像,早就喜欢你了。”

这些藏在心底许久的话,终于被杜城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在等待着某种判决。说完这些话,他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一丝期待。他甚至忘了去想伤口的疼,满心满眼都是沈翊的反应——他怕,怕沈翊会因为七年前的事拒绝他,怕自己的喜欢会给沈翊带来更多负担。

病房里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还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沈翊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却忘了擦拭,他怔怔地看着杜城,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原来,杜城的愧疚,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杜城也在牵挂着他,也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原来,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杜城不知道他被袭击、失忆的全部真相,却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抚平了“画笔害人”的创伤;不知道他藏了七年的恐惧,却始终把他护在身后。

过了很久,沈翊才缓缓回过神,他吸了吸鼻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带着泪痕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杜城的手,指尖紧紧攥着,像是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杜城,”沈翊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喜悦,“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七年前,我不是被你的话打败的;七年后,我也不是为了补偿才做画像师。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把当年没做到的事做好,把当年没守护好的人守护好。”

“至于你...我也是。”

三个字,简单却沉重,包含了所有未说出口的牵挂和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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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说出口了,我的城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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