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赛的欢呼声落幕时,李恩月的后旋踢最终还是差了半分力道,止步四强。下场时她没哭,只是垂着眸,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护膝上的樱花刺绣——那是若白送她的,针脚细密,看得出是特意找人定做的。
“已经很好了。”若白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递来的温水温度刚好,“你的快节奏打法让对手措手不及,只是收尾的稳定性还需要打磨。”
李恩月接过水,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像被烫到似的轻轻缩了缩,低声应道:“嗯,我会继续练的。”
接下来的日子,武道馆的晨雾里依旧是两人的身影。若白不再是单纯的指导者,有时会陪她一起加练体能,在跑步机上并排奔跑,呼吸声交织着;有时会在她研究新战术时,默默坐在一旁翻看着比赛录像,偶尔提点一句,却总能说到关键处。
李恩月渐渐敢在休息时主动找他说话,分享姐姐李恩秀寄来的国外赛事录像,或是吐槽道馆新换的能量棒味道太甜。若白话不多,却会认真听着,偶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像晨雾里透出的微光,让她心头一阵发烫。
转折发生在一个深秋的雨夜。道馆的暖气坏了,训练结束后大家都匆匆离开,李恩月留下来整理器材,却发现若白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地按着膝盖——那是他当年练元武道落下的旧伤,阴雨天总会隐隐作痛。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跑回宿舍,取来自己的暖水袋,灌满热水后轻轻放在他桌前:“教练,用这个捂捂吧,会舒服点。”
若白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接过暖水袋,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谢谢。”
“不用谢。”李恩月站在门口,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姐姐说,旧伤不能受凉,得好好养护。”
那天晚上,若白送她回宿舍楼下。雨丝飘落在两人肩头,空气里满是湿润的草木气息。“明天不用早来,多睡会儿。”他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声音比平时柔和,“器材我会让保洁阿姨整理。”
李恩月点点头,转身要上楼,却被他叫住:“恩月。”
她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路灯的光晕,格外清晰。“你的后旋踢,其实可以试试结合你姐姐的柔韧性,”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不用刻意模仿,你的爆发力是别人没有的,要守住自己的优势。”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她的姐姐,而不是戚百草。李恩月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在夜色里悄悄泛红,轻声道:“我知道了,谢谢教练。”
日子就这样不疾不徐地过着。戚百草和长安偶尔会寄来明信片,上面印着他们在国外旅行的照片,背面写着对两人的祝福,字里行间满是打趣的意味。若白看到时,会顺手递给李恩月,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只有坦然。
李恩月也渐渐不再在意他过往的提及,她知道,有些习惯需要时间改变,而若白看向她时,眼里的在意越来越浓,这就够了。
全国赛的资格赛临近时,李恩月意外得了重感冒,发烧到近四十度,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敲门声,睁开眼看到若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退烧药和粥,神色带着不易察觉的焦急:“道馆的人说你没去训练,我过来看看。”
他把粥放在床头,又倒了温水,看着她服下药,才松了口气:“好好休息,训练的事不急。”
“可是资格赛……”李恩月有些着急,声音沙哑。
“我已经跟组委会申请了延期,”若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的身体最重要,比赛什么时候都能比,但不能硬撑。”
那一天,若白在她宿舍待了一下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她睡着时,悄悄帮她掖了掖被角;在她醒来时,递上温好的粥。窗外的雨下了又停,室内的空气安静而温暖,李恩月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的藤蔓终于蔓延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知道,他们之间还没有告白,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但这份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沉淀下来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教练与学员的界限。就像元武道的修行,慢慢来,才能走得更稳、更长久。
全国赛的赛场上,李恩月穿着崭新的米白色道服,银色樱花发夹依旧闪亮。这一次,她的后旋踢既有快节奏的爆发力,又多了几分从容的稳定性,一路过关斩将,顺利闯进决赛。
站在决赛的擂台上,她抬头看向观众席,若白就站在最前排,眼神坚定,像她最坚实的后盾。李恩月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这一战,她不仅要为自己夺冠,更要为了那个默默陪伴在她身边,让她心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