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家,江宁刚踏进院门,就见江夫人柳氏带着几个仆妇守在廊下,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意,眼底却藏着算计。“我的好女儿,可算回来了。”柳氏上前想去拉她的手,被江宁不动声色地避开。
“母亲有何指教?”江宁语气平淡,目光扫过柳氏身上绫罗绸缎,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位继母从未给过她半分温暖,只把她当作攀附权贵的棋子。
柳氏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道:“你今日私自去见四皇子,虽有惊无险,却也让老爷动了气。往后可得安分些,四皇子殿下肯给你三个月时间,已是天大的恩典,你可别再胡来了。”她说着,眼神瞟向江宁腰间,像是在找什么。
江宁心中了然,原主母亲留下的那支玉簪是件宝贝,柳氏觊觎已久。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玉簪安稳地躺在那里,这才松了口气。“母亲放心,我自有分寸。”她不再多言,带着小莹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
刚坐下,小莹就端来一碗安神汤:“小姐,这是厨房刚炖的,您今日受了惊,喝点暖暖身子。”江宁看着碗中褐色的汤药,鼻尖微动——她在现代学过基础的药剂知识,竟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眠成分。
“这汤是谁让炖的?”江宁不动声色地放下碗。
小莹愣了愣:“是……是柳夫人身边的张妈妈送来的,说让您补补。”
江宁冷笑一声,果然没安好心。柳氏怕是想让她安分“睡”过这三个月,好乖乖嫁给四皇子。“倒了吧,我今日没胃口。”她吩咐道,看着小莹把汤端出去,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这江家处处是陷阱,想要安稳度过三个月,绝不能坐以待毙。她想起今日在街市上看到的景象,百姓们对新奇玩意儿很是追捧,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她的相机虽在穿越时损坏,但摄影的核心技巧还在,或许可以凭借画技,复刻出现代的“写真”画法。
次日一早,江宁就让小莹去街市买了宣纸、颜料和画笔。她关起房门,凭着记忆勾勒起人物肖像,不同于古代写意的画风,她画得格外细致,连发丝的纹路、眼底的神态都栩栩如生,宛如真人站在眼前。
小莹端茶进来时,看到桌上的画忍不住惊呼:“小姐,您这画也太像了!比画坊里那些画师画得好多了!”
江宁心中一动,让小莹把画悄悄拿去街市的画坊问问价格。没过多久,小莹兴冲冲地跑回来,手里攥着一串铜钱:“小姐!画坊的老板说您这画是奇珍,愿意出十两银子一幅收购!还问您能不能多画几幅!”
十两银子在当时足够普通百姓生活半年,江宁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她立刻决定,以画为生,既能积累钱财作为日后的底气,也能借着画坊的渠道,多了解这个朝代的信息,寻找回去的线索。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麻烦就找上门了。柳氏得知江宁在画画卖钱,立刻带着管家闯进小院,指着桌上的画作怒声道:“孽女!你竟敢抛头露面卖画,丢尽江家的脸面!这些画统统给我烧了!”
仆妇们上前就要抢夺画作,江宁一把将画抱在怀里,眼神锐利如刀:“我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何错之有?江家的脸面,难道是靠禁锢女儿换来的?”
“你还敢顶嘴!”柳氏气得脸色铁青,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给我把她的画笔、颜料都砸了,看她还怎么折腾!”
管家刚要动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喝:“谁敢动江大小姐的东西?”
众人回头,只见四皇子的贴身侍卫墨尘站在门口,面色冷峻。“殿下有令,江大小姐在这三个月内可自由行事,任何人不得干涉。”墨尘说着,目光扫过柳氏和管家,带着无形的威压。
柳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四皇子竟会特意派人保护江宁,只能强压下怒火,讪讪地说:“是我管教女儿心切,既然殿下有令,我自然不敢违抗。”说罢,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墨尘递给江宁一个锦盒:“殿下说,大小姐画画需要好材料,这是上等的宣纸和颜料,供大小姐使用。”
江宁打开锦盒,里面的材料果然比她买的好上数倍。她心中疑惑,四皇子为何要对自己这般关照?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三个月之约?
她让小莹送走墨尘,看着锦盒中的材料,忽然想起穿越时摸到的那支玉簪,还有四皇子手中的同款信物。难道自己的穿越,与这支玉簪、与四皇子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正当她沉思之际,画坊的老板亲自找上门来,神色焦急地说:“江小姐,有位贵人指明要您亲自为他作画,出价百两银子,还请您务必赏光。”
江宁心中一凛,百两银子绝非普通人能出得起。她隐约觉得此事不简单,但为了查明真相,也为了那笔可观的酬劳,她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跟着画坊老板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江宁被引进客厅,只见堂上坐着一位身着锦袍的男子,背对着她,身形有些熟悉。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脸上依旧覆着银色面具,正是四皇子。
“是你?”江宁愣住了。
四皇子眸中闪过一丝浅笑:“听闻江大小姐的画技独步天下,本王特意来见识一番。”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江宁身上,“不过,本王有个条件,要画,就画本王的真面目。”
江宁心头一震,看着四皇子深邃的眼眸,她忽然明白,这三个月的约定,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只是简单的婚姻试探。而那支神秘的玉簪,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她拿起画笔,指尖微微颤抖,既是因为即将揭开四皇子的真面目,也是因为,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与这个古代王朝、与眼前这个男人的羁绊,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