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对家族血海深仇的隐痛，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这盛世之下，藏着她的屈辱，或许，也藏着她翻盘的机遇

长生殿的殿门巍峨，鎏金铜环上雕刻着繁复的兽纹，内侍通报后，厚重的殿门缓缓开启，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上官婉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殿内光线昏暗，御座上那个身着凤袍的女人，正垂眸看着奏折，周身散发的威严，让整个大殿都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上官婉儿知道晚上之人便是武则天，是她的仇人，也是她未来命运的掌控者，上官婉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屈膝跪地，声音平稳无波

“罪臣之女上官婉儿，叩见天后，愿天后圣体安康，国运昌隆”

长生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跳跃的噼啪声，龙涎香与檀香混合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厚重而肃穆，武则天端坐之上

鬓边嵌着赤金点翠凤钗，垂落的珍珠流苏遮住了部分眼角的细纹，唯独那双凤目，锐利如鹰隼，扫过跪地的少女时，仿佛要穿透皮肉，直探心底

上官婉儿双膝触地，素色布裙铺展开来，与光洁的金砖形成鲜明对比，腰背挺直，头颅微垂，声音却平静无波，没有半分罪臣之女的卑怯

“抬起头来”武则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如同重物落地，砸得人心头一沉

上官婉儿缓缓抬眸，睫毛轻颤，目光直直迎上武则天的视线，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清澈如玉泉，明亮如朗星，眼底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却又透着几分不甘蛰伏的聪慧与倔强，没有丝毫怯懦闪躲，唯有坦坦荡荡

武则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掖庭出身的罪奴，竟有如此风骨

“听闻你自幼在掖庭苦读，经史子集无一不通，连藏书阁的老宦官都称你为‘神童’”武则天指尖轻叩御案，紫檀木的纹路在指尖下清晰可见

“回天后”上官婉儿垂眸作答，语气谦逊却不卑贱“臣女不过是蒙母亲教诲，略通文墨罢了，‘神童’之誉，实在愧不敢当”

武则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却让殿内的气氛松快了些许，上官婉儿抬了抬下巴，示意内“将案上的纸笔取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