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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后余温与暗流初动

鸢途劫:澄心劫

火势终于被扑灭,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淡淡酸味。营地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有人清理废墟,有人检查帐篷支架,有人安抚受惊的马匹。

安景澄被烟熏得还在咳嗽,脸色比平时苍白,月白锦袍上沾了灰尘,发间的青玉簪也歪到了一边。他站在那里,手脚还有些发乱,仿佛刚才左脚拌右脚的狼狈还没完全褪去。

“还咳吗?”张辽走过来,递给他一壶水,“你啊,就是不听话。厨房那种地方,以后少去。想吃什么跟我说,或者找阿婵,她虽然平时只喜欢练剑读书,但缝衣服的手艺也是为了你练出来的。”

安景澄喝了口水,缓过劲来,笑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就是想试试嘛。失败乃成功之母,说不定下次我就能做出好吃的了。”

“下次?”吕布摇头,“没有下次了。你要是手痒,就去练剑,去看书,去跟阿婵学……算了,她也不喜欢针线活,你还是别学了。”

安景澄眨眨眼,乖巧点头。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转头可能就忘了。

不远处,广陵王站在将领中间,低声吩咐着什么。她的目光时不时飘向安景澄,眼底闪过思索。这个少年看似无害,可从众人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在军中地位不一般。更让她在意的是,刚才他明明身处险境,却除了被烟熏得咳嗽外,眼神始终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殿下,”副将低声道,“这位安公子,是吕布将军和张辽将军共同抚养长大的。听说文武双全,只是性子有些……特别。”

“特别?”广陵王挑眉。

“是,”副将想了想,“听说他做饭能把厨房烧了,做面条能酸死人。”

广陵王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这时,阿婵快步走来。她穿着墨绿短打,腰间系着绛色腰带,长发高束,干净利落。她的目光在安景澄身上扫了一圈,确认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随即板起脸:“哥哥,你又进厨房了?”

安景澄挠挠头:“我就是想给大家做碗面……”

“结果差点把军营烧了。”阿婵无奈,“算了,先跟我回去,我给你换件衣服。”

回到营帐,阿婵熟练地帮他换下沾灰的锦袍,给他披上干净青衫。她一边缝补破损的地方一边嘟囔:“我本来一点也不喜欢做这些细活,都是因为你总把衣服弄破,我才学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安景澄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会小心的。”

阿婵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把缝好的衣服递给他。

夜幕降临,军营渐渐安静。安景澄独自站在帐外,望着满天繁星。脸上温柔依旧,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

“在想什么?”马超走来。

“在想,明天要不要再试试做面条。”安景澄笑道。

马超:“……”

“开玩笑啦,”安景澄收起玩笑,“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乱世。”

马超与他并肩而立:“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人沉默片刻。马超突然开口:“今天……谢谢你没受伤。看到厨房着火时,我很担心。”

安景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没事的。你也一样,下次打仗要小心。”

“好。”马超应着,突然抱住了他。

安景澄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回抱:“孟起……”

“景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马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安景澄没有说话,只是点头。他知道,这个承诺注定无法实现。但在这一刻,他不想打破这份温暖。

与此同时,广陵王的营帐内灯火通明。

“殿下,”谋士道,“这位安公子不可小觑。虽然看似无害,但军中威望很高,深得吕布和张辽信任。”

“我也注意到了,”广陵王点头,“而且他面对火灾时的镇定,不像普通少年。”

“打算如何应对?”

“先观察。派人调查他的背景。”

这时,斥候匆匆进来:“殿下,濮阳城外发现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向我方靠近!”

广陵王脸色一变:“多少人?”

“约三千,旗帜不明。”

广陵王站起身,目光锐利:“传令全军戒备!张辽将军,吕布将军,速来议事!”

安景澄和马超回到营帐时,正看到张辽和吕布急匆匆往外走。

“怎么了?”安景澄问。

“濮阳城外发现不明军队,”张辽简短道,“我们去看看。”

安景澄点头,刚想说话,远处传来号角声——集结的信号。

“看来,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吕布沉声说。

安景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复杂情绪。他知道,这场遭遇战只是乱世中的小插曲。但从今天开始,局势将越来越复杂,而他,也将逐渐走向那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帐外星光闪烁,仿佛在默默注视着这片即将再次陷入战火的土地。号角声在夜色中回荡,像一头苏醒的巨兽,发出低沉的咆哮。军营里瞬间忙碌起来,士兵们匆忙披甲执刃,将领们策马往来传令,整个营地仿佛一台骤然启动的战争机器。

安景澄站在营帐前,望着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他的咳嗽已经止住,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马超走到他身边,将一件黑色披风披在他肩上:“夜里凉,别着凉了。”

“嗯,”安景澄点点头,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孟起,你要小心。”

“放心,”马超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来多少,我杀多少。”

安景澄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马超的实力,也知道这场夜袭不会那么简单。濮阳城外的不明军队,来的时机太过蹊跷,仿佛早已算好他们刚刚经历厨房火灾,营地混乱之际。

“景澄,你留在营中,不要乱跑。”张辽策马经过,高声叮嘱。

“我知道。”安景澄微笑着点头。

张辽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策马离去。吕布紧随其后,经过安景澄身边时,拍了拍他的头:“看好自己,别给我们添麻烦。”

“我会的。”安景澄笑得像个乖巧的孩子。

可当两位将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安景澄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抬头望向濮阳城外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

“阿婵,”他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妹妹道,“你跟我来。”

阿婵愣了一下:“去哪里?”

“去看看。”安景澄的声音平静,“我总觉得,今晚不会那么简单。”

阿婵皱眉:“可是张辽叔让你留在营中……”

“我不会离开营地,”安景澄微笑道,“只是去营墙上看看情况。放心,我会小心的。”

阿婵看了他一眼,最终点头:“好,但你要答应我,不能逞强。”

“我答应你。”安景澄伸出手指,与她拉了拉勾。

兄妹二人并肩走向营墙。一路上,士兵们匆忙奔走,甲胄碰撞声、战马嘶鸣声、将领们的喝令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紧张的战争画卷。

营墙上,士兵们已经搭起了拒马,拉好了弓弦,严阵以待。夜色中,濮阳城外的旷野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偶尔闪过的火光,暗示着敌人的存在。

“还没发现敌人的具体位置吗?”安景澄问身旁的一名校尉。

“回公子,”校尉拱手道,“敌人似乎在有意隐藏行踪,我们只在东北方向发现了少量斥候。”

安景澄点点头,目光望向东北方向。夜色深沉,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但在他的眼中,这黑暗却并非完全不可见。他闭上眼,凝神倾听,风声、虫鸣、远处的马嘶……一切细微的声音都被他捕捉。渐渐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来了。”他睁开眼,平静道。

“什么?”校尉一惊,“在哪里?”

“东北方向,约三里处,”安景澄抬手,指向黑暗中的某一点,“他们正在利用地形掩护,悄悄接近。人数大约三千,分为两队,一队从正面吸引我们的注意,另一队则从侧翼包抄。”

校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公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安景澄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他的感官异于常人,能够捕捉到普通人无法察觉的细微动静。这也是他能够在乱世中生存至今的重要原因之一。

“传我命令,”安景澄沉声道,“正面加强防御,同时派一队精锐悄悄绕到侧翼,准备伏击敌人的包抄部队。”

校尉犹豫了一下:“公子,您……”

“这是军令。”安景澄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校尉心中一惊,连忙拱手:“遵命!”

看着校尉匆匆离去的背影,阿婵担忧地看着哥哥:“你这样擅自下令,会不会……”

“不会,”安景澄微笑道,“张辽叔和吕叔信任我。而且,现在时间紧迫,容不得犹豫。”

阿婵沉默片刻,最终点头:“我相信你。”

安景澄望向黑暗中,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知道,今晚将是一场硬仗。但他也知道,这正是他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濮阳城外的不明军队,来的时机太过蹊跷,他怀疑背后有人指使。而他,必须找出真相。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黑暗中出现了无数火把,如同繁星点点,迅速向营地逼近。

“敌人来了!”营墙上的士兵高声喊道。

安景澄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这杆枪是吕布亲手为他打造的,枪身由精钢制成,枪尖锋利无比。平时他很少使用武器,但今晚,他知道自己必须战斗。

“阿婵,”他转身对妹妹道,“你留在营墙上,不要下去。”

“可是——”

“这是命令。”安景澄的语气不容置疑。

阿婵咬了咬嘴唇,最终点头:“好。”

安景澄微微一笑,转身跃下营墙,落在一队士兵面前。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一片羽毛飘落。

“公子!”士兵们惊讶地看着他。

“跟我来,”安景澄沉声道,“我们去迎接客人。”

士兵们虽然惊讶于他的出现,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迅速跟上。安景澄带领着这队士兵,悄无声息地绕到营地侧翼,准备伏击敌人的包抄部队。

夜色中,敌人的身影渐渐显现。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盔甲,脸上蒙着面罩,手中握着长刀,正悄无声息地向营地靠近。

安景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些人的装备精良,行动有序,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但他们的战术却有些奇怪——过于依赖地形掩护,反而暴露了他们的意图。

“准备。”安景澄低声道。

士兵们立刻举起弓箭,拉满弓弦,瞄准了黑暗中的敌人。

当敌人进入射程,安景澄一声令下:“放!”

刹那间,箭雨如蝗虫般飞向敌人。黑暗中传来一阵惨叫,几名敌人应声倒地。

“冲锋!”安景澄高举长枪,率领士兵们冲向敌人。

他的枪术精湛无比,枪尖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生命。敌人虽然精锐,但在他的面前却不堪一击。他的动作优雅而致命,仿佛在跳一支死亡之舞。

“杀!”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士气大振,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与此同时,营地正面也响起了激烈的厮杀声。张辽和吕布率领着主力部队,与敌人的正面部队展开了交锋。马超更是一马当先,手中金刀挥舞,如入无人之境。

安景澄率领士兵们迅速解决了侧翼的敌人,转身向正面战场支援。当他冲入战场时,正好看到马超与一名敌将激烈交锋。那名敌将手持大刀,刀法精湛,与马超打得难解难分。

“孟起!”安景澄高声喊道。

马超闻言,抽空回头一笑:“来得正好!帮我解决这家伙!”

安景澄没有废话,策马冲向那名敌将。敌将见状,立刻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防备他的攻击。就在这一瞬间,马超抓住机会,一刀劈向敌将的破绽。

“噗嗤!”金刀劈开了敌将的盔甲,鲜血喷涌而出。

敌将惨叫一声,倒在马下。

安景澄勒住马,对马超微笑道:“合作愉快。”

马超咧嘴一笑:“你这家伙,总是这么及时。”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再次投入战斗。在他们的带领下,士兵们士气如虹,敌人渐渐不支,开始撤退。

“追!”吕布高声下令。

大军如潮水般涌出营地,追击撤退的敌人。安景澄策马跟在队伍后面,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果然,当他们追击到一片树林时,黑暗中突然射出无数冷箭。前排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有埋伏!”张辽高声喊道。

安景澄眼神一凛,高声道:“全军撤退!”

但已经来不及了。黑暗中,无数敌人冲出,将他们包围。这些敌人与之前的不同,他们穿着更加精良的盔甲,手持长枪,显然是敌人的精锐中的精锐。

“杀!”敌人高声呐喊,向他们发起了冲锋。

安景澄深吸一口气,握紧长枪,准备迎接新的战斗。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敌人的盔甲上,都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只展翅的黑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个符号,他曾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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