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陷入困境

第14章 陷入困境

暮色四合时，沈清辞站在镇国公府的偏院廊下，指尖攥着的绢帕已被冷汗浸得发潮。方才管家匆匆来报，说她昨日托商行采买的一批赈灾药材，竟在入库时被查出掺了霉变的陈货，而那商行的东家，正是三王爷麾下最得力的幕僚——顾生。

前世，她苦恋三王爷，耗尽沈家资源助他夺嫡，顾生便是那个在暗处为他们牵线搭桥、扫清障碍的人。他智谋深沉，手腕狠辣，当年若不是他设计扳倒了对三王爷虎视眈眈的二皇子党羽，她与三王爷的婚事早已成了泡影。那时的顾生，待她虽冷淡，却始终以“三王妃”的标准为她铺路，可如今，这份助力竟成了最锋利的刀。

“姑娘，京兆府的人已经在门外了，说是奉了顾先生的意思，要请您去问话。”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清辞闭上眼，前世的暖意与今生的寒凉在心头交织。她重生归来，第一件事便是撕毁了与三王爷的婚约，断了所有牵扯。她以为这样便能避开前世的悲剧，却忘了顾生这类人，向来只忠于自己的主子，以及主子的“既定利益”。在顾生眼中，她沈清辞本就该是三王爷的人，如今她叛离，便是毁了他多年的筹谋，自然要付出代价。

她随京兆府的人出门时，正撞见顾生的贴身小厮站在巷口，见了她便皮笑肉不笑地递上一封信：“顾先生说，姑娘聪慧，该知识时务者为俊杰。若肯回心转意，这药材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

信纸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却字字诛心。沈清辞认得顾生的笔迹，遒劲利落，一如他的人，从不给人留退路。她清楚，顾生既然敢动手，必然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那批药材的采买文书上，签的是她的私印，商行的账册也早已被做了手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纵有百口也难辩。

更让她心凉的是，方才兄长派人来报，说对方得知此事后，竟只淡淡说了句“按规矩办”。没有丝毫维护，没有半分迟疑，仿佛他们之间那些年的情分，真的随着她的重生，烟消云散了。

夜色渐浓，京兆府的牢狱阴森潮湿，沈清辞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忽然想起前世顾生曾对她说过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容许变数。”那时她以为这话是说给对手听的，如今才明白，原来在他们眼中，她这个“变数”，也早已被列入了清除名单。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昏黄的火把光刺破黑暗，映出沈清辞眼底未灭的锋芒。她没有抬头，直到脚步声停在面前，一道熟悉却冰冷的声音响起：“沈姑娘，三王爷请你过去一趟。”

是三王爷的亲卫统领。沈清辞缓缓起身，牢狱的寒气顺着衣袍渗入骨髓，却冻不僵她心中的盘算。她知道，这是顾生给她的“最后机会”，也是她唯一能接触到核心证据的突破口。

王府书房内，三王爷端坐于案前，指尖摩挲着茶盏，神色晦暗不明。顾生站在一侧，目光锐利如鹰，直直落在她身上：“沈姑娘，药材掺假一事证据确凿，你若肯认下过错，再回王爷身边，此事尚可挽回。”

沈清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看三王爷，只盯着顾生：“顾先生这话，倒像是早已知晓我会‘犯错’。不如我们说说，你派去商行替换药材的人，左手指尖是不是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顾生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镇定：“沈姑娘胡言乱语什么？”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问问你那心腹便知。”沈清辞上前一步，声音掷地有声，“前世你助我与王爷成婚，我曾见过你那心腹为救你被箭划伤手指，那疤痕绝不会错。此次采买药材，我特意让商行掌柜暗中留意接手货物的人，如今人证就在京兆府外，只待我一声令下便能入府对质！”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疤痕是前世记忆，人证却是临时托兄长寻来的商行伙计。但此刻，她必须拿出破釜沉舟的气势。

三王爷猛地抬头，看向顾生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顾生心头一紧，强辩道：“王爷，这是她的离间计！属下绝无此事！”

“是不是离间计，查一查便知。”沈清辞转向三王爷，眼神清亮，“王爷若信我，便给我三日时间，我必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若不信，今日我便认下这罪名，但沈家和三王府的情分，从此一刀两断！”

三王爷沉默良久，最终沉声道：“好，本王给你三日。但三日之内，若无证据，休怪本王无情。”

走出王府时，夜色正浓。沈清辞知道，这三日便是生死较量，顾生绝不会坐以待毙，而她，必须在对方动手之前，找到那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