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酒吧的霓虹灯管突然闪烁了两下，像是接触不良。朱迪正给杰克续酒，机械臂的传感器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有情况。”她抬头看向门口，玻璃门外站着个穿风衣的男人，兜帽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个金属箱。
"Shot through the heart, and you're to blame
You give love a bad name
I play my part, and you play your game
You give love a bad name"
（“一箭穿心，罪魁祸首是你
你给爱冠上了坏名声
我演好我的角色，你玩着你的游戏
你给爱冠上了坏名声”）
电台突然切了首更吵的歌。男人推门进来时，风衣下摆扫过门槛的积水，带起一串水花。他径直走到吧台前，把金属箱往台面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响声。“找V。”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V刚和帕南碰完杯，闻言挑了挑眉：“我就是。你是谁？”
男人掀开兜帽，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是只旧款义眼，虹膜泛着浑浊的黄。“叫我杜克。”他指了指金属箱，“这里面是荒坂的‘备用核心’——‘亚当计划’的备份，上周从他们的运输车上抢的。”
杰克突然笑出声：“抢荒坂的车？你怕不是脑子被义体改造坏了？他们的运输车比银行金库还难撬。”
杜克没理他，只是盯着V：“我知道你把‘亚当’炸了。但荒坂还有备份，就在西海岸的海底基地。他们找了批佣兵，下周就开始重建原型机。”他把金属箱推过来，“这东西能定位基地的位置，但我需要人手——你欠我的。”
V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欠你什么？”
“三年前，沃森区的火灾。”杜克的义眼闪烁了一下，“你从火场里救了个小女孩，那是我女儿。”
酒吧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音乐还在响。V想起那个被浓烟呛得直咳嗽的小姑娘，当时她死死攥着个烧坏的布娃娃，眼睛亮得像星星。“她……还好吗？”
“挺好。”杜克的嘴角难得地扯了扯，“现在在乡下跟着她外婆，离夜之城远远的。”他顿了顿，“我知道你不想再惹麻烦，但这东西落在荒坂手里，不止夜之城，整个西海岸都得遭殃。”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在黑暗的沙漠公路上，凉风吹过我的头发
柯立塔斯的暖香，在空气中升起
远方的前方，我看到一点微光
我的头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模糊
我得停下来过夜了”）
音乐变得慵懒起来，带着点迷幻的调子。朱迪擦杯子的动作停了下来：“西海岸的海底基地？我听说过，当年 corpo 战争时荒坂在那藏了不少秘密武器。”
“不止武器。”杜克打开金属箱，里面是块巴掌大的芯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还有‘意识上传’技术——他们想把精英的意识灌进义体里，搞永生那套。”
帕南突然冷笑：“永生？就凭他们那堆连关节都容易卡壳的义体？上次我拆过一个荒坂高管的义体，里面的线路乱得像团毛线。”
“但他们在进步。”杜克的声音沉了下来，“‘备用核心’里的技术，比‘亚当’先进至少五年。”
V摸了摸后颈的神经接口，银手的声音没再出现，但他莫名觉得那家伙会说“去他妈的，干就完了”。“需要我们做什么？”
“潜入海底基地，毁掉备份数据。”杜克拿出张全息地图，“入口在圣莫尼卡的废弃码头，那里的守卫比旧市政厅少，但有水下机器人巡逻——能把人撕成碎片的那种。”
杰茜卡突然敲了敲地图：“这里有个漏洞。”她指着一条标注为“废弃”的海底电缆，“这其实是条备用通道，当年我跟黑客团伙混的时候，有人试过从这里钻进去，只可惜没撑到终点。”
“为什么？”瑞弗凑过来看，“被机器人发现了？”
“比那惨。”杰茜卡耸耸肩，“里面有辐射，普通义体撑不过半小时就会失灵。”
杰克突然拍了拍胸脯：“我不怕！我这义体是维克多改的，防辐射！上次在核废料处理厂待了一小时都没事——就是回来后拉了三天肚子。”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V看着杜克手里的芯片，又想起那个攥着布娃娃的小姑娘，突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杜克收起地图，“我会准备好潜水服和辐射抑制剂。”他起身要走，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莫克斯帮的朱迪，你妹妹的名字是不是叫莉莉？她当年帮过我女儿，给了她半块面包。”
朱迪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眶瞬间红了。“你……见过她？”
“见过。”杜克点头，“在失踪前一周，她还说要攒钱带你离开夜之城，去乡下看海。”
酒吧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音乐还在缓缓流淌。朱迪低下头，用袖子飞快地擦了擦眼睛，再抬头时，眼里的红血丝里燃着点什么。“算我一个。”她说，“顺便，替我妹妹看看海。”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Plenty of room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Any time of year (any time of year) you can find it here"
（“欢迎来到加州旅馆
如此可爱的地方（如此可爱的地方）
如此可爱的面容
加州旅馆有足够的房间
一年中的任何时候（任何时候）你都能找到这里”）
音乐还在唱着，带着点诡异的温柔。帕南举起酒瓶：“流浪者部落的船刚好在圣莫尼卡附近，我去打个招呼，让他们借我们艘潜水艇——上次我帮他们抢了第六街的货，欠我个人情。”
瑞弗掏出通讯器：“我去查海底基地的守卫换班表，NCPD的数据库里应该有备份——别问我怎么进去的。”
杰克已经开始研究杜克带来的潜水服说明书，嘴里还念念有词：“这玩意儿能装下我的电磁步枪吗？要是不能，我就把它拆了塞进去……”
V看着眼前这群人，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夜之城的雨还敲打着玻璃窗，霓虹在每个人的脸上明明灭灭，像幅流动的画。
他不知道西海岸的海底基地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不知道荒坂的佣兵有多能打，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但他知道，身边的这些人，会跟他一起走。
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在这座疯狂的城市里，为了那些看不见的光，赌上自己的命。
"Her mind is Tiffany-twisted, she got the Mercedes bends
She got a lot of pretty, pretty boys that she calls friends
How they dance in the courtyard, sweet summer sweat
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
（“她的思想被蒂芙尼扭曲，她有辆奔驰车
她有很多帅气的男孩，她称之为朋友
他们在庭院里跳舞，夏日甜蜜的汗水
有人跳舞是为了回忆，有人是为了遗忘”）
音乐还在继续，酒吧里的笑声和交谈声渐渐盖过了旋律。V举起酒杯，对着窗外的雨幕，也对着身边的人，轻轻碰了一下。
“为了莉莉。”他说。
“为了杜克的女儿。”朱迪跟着举杯。
“为了所有没机会看海的人。”帕南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楚。
酒瓶碰撞的脆响，混着音乐和雨声，在“来生”酒吧里久久回荡。夜之城的故事还长，而他们的路，才刚刚铺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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