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燃的不对劲

他俯身下来，阴影笼罩住她的小半张桌，指尖指着草稿纸上的公式，语速又快又狠：“把笔拿起来，跟着我写！第一步，先确定y=ln(u)，u=2x²+1，定义域u>0，所以x∈R，这步不会错吧？错了就给我抄二十遍定义域求法！”

　　温软被他的气势压得不敢再哭，抽噎着拿起笔，跟着他的节奏在纸上写写画画。

　　刚写错一个符号，江肆燃的笔就敲了过来，不轻不重却带着威慑力：“眼睛看哪呢？负号漏了！我都说了三遍复合函数的链式法则，你左耳进右耳出？”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在草稿纸上重新演算，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语气却依旧强硬：

　　“导数是y’=1/u · u’，u’是4x，所以最终结果是4x/(2x²+1)，记死了！现在自己重新算一遍，再错，今天这一章节的习题你全给我做完，我盯着你通宵也得做完！”

　　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峰拧着，眼底还残留着未消的戾气，却悄悄放慢了语速，把关键公式又念了一遍：“再敢走神，或者算错一步，就别怪我罚得更重，我是你监护人，就得对你的成绩负责，听不懂就问，别在那偷偷抹眼泪——我不吃这一套，只看结果。”

　　温软被他霸道的态度镇住，委屈的情绪压下去大半，只能咬着唇，集中注意力跟着他的思路重新推导，耳边全是他不容置疑的指令和笔杆敲纸的清脆声响，竟莫名比自己瞎琢磨时清晰了许多。

　　温软咬着唇，按他教的步骤一步步演算，笔尖在纸上划过，偶尔抬头对上江肆燃的目光——没有躲闪，也没有再掉眼泪，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带着点倔强的执拗。

　　她接连两次卡住，都是复合函数的链式法则用错，江肆燃刚想开口训斥，对上她清亮又带着点不服输的眼神，到了嘴边的“笨死了”突然就哽住了。

　　“这里......”温软主动指着草稿纸，声音还有点沙哑，却没了之前的怯懦，“你说u’是4x，可我算的时候总把系数搞混，能不能再讲一遍？”

　　江肆燃喉结滚了滚，莫名有些心慌。

　　他以为她会继续哭，会躲开他的视线，没想到她竟直接迎了上来，还敢主动提问。

　　他强装镇定，板着脸重新拿起笔，指尖却比刚才稳了些，敲纸的力道也轻了点：“看好，u=2x²+1，求导是2×2x+0=4x，系数是原系数乘指数，指数减一，记不住就抄十遍！”

　　讲完他别过脸，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怕瞥见她眼底的水光，又怕对上她那副认真的模样，自己好不容易绷住的凶巴巴的语气会破功。

　　可温软像是跟他较上了劲，又一次卡住时，直接凑了过来，肩膀几乎碰到他的胳膊：“那这里代入数值的时候，是不是要先算内层u，再算ln(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