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暮雨将苏昌河的遗体轻轻放入暗河最深处的冰棺中，那冰棺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万年冰封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他凝视着冰棺中的苏昌河，眼中满是决绝。

随后的日子里，他把暗河里参与炼药的残余势力统统遣散，把暗河的秩序整顿得有条不紊，再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信任的下属。他自己呢，带着碎月刀，毅然踏上了寻找仙术之路。

他可不信命，更不信死亡就是终点。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起死回生的仙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让苏昌河重新活过来。

他翻过了无数的山川河流，踏入过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在危机四伏的秘境峡谷穿梭，与茹毛饮血的蛮族打过照面，也碰到过避世隐居的高人。可是不管他怎么打听，怎么追寻，仙迹就像一团迷雾，怎么也找不到。

有人觉得他疯了，人都死了还能复生？执着于这个想法只会走向死胡同；还有人劝他别钻牛角尖了，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的告慰。

苏暮雨却不为所动。每当夜晚降临，寂静笼罩，他就会想起苏昌河倒下的瞬间，那眼里的痛苦和不解，就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心脏的位置就会一阵阵抽痛。这痛楚时刻提醒着他，自己不能放下，也不能放下。

他的执念如同野草般疯长，几乎占据了他生命的全部。他的头发慢慢染上了白霜，脸上也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那眼神里的坚定却没有丝毫动摇。

他就这样找了百年之久。

这百年间，他经历了数不清的生死考验，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可心中的执念就像燃烧的火焰，支撑着他熬了过来。碎月刀上的缺口越来越多，他的身子也渐渐虚弱，可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他登上了昆仑山顶。

山顶上，白雪皑皑，寒风呼啸，冷得刺骨。在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一座古朴的宫殿静静矗立着，宫殿门前，站着一位白衣仙人。那仙人背着手，周身环绕着若有若无的仙气。

“你来了。”仙人的声音温和，却仿佛能穿透人心。

苏暮雨心里一震，赶紧上前：“仙长，求您救救他！求您赐我起死回生之法！”

仙人看向他，眼中有些悲悯：“百年的执念，不离不弃，真是难得啊。可这生死自有天命，轮回也是有序的，强行改变生死，必定会遭受天谴。”

“我不怕天谴！”苏暮雨“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声音嘶哑却又坚定得很，“只要能让他活过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认了！”

仙人沉默了许久，看着他眼里熊熊燃烧的执念之火，缓缓说道：“你的执念打动了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他重生。不过你记住，这

这个机会，要用你七生七世来偿还。”

苏暮雨心中涌起一丝喜悦：“什么代价？我都答应！”

“这七生七世，他会失去所有的记忆，每一世，他都会亲手杀了你。”仙人的声音平淡如水，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而且，每一世轮回，你的身子都会比上一世更虚弱，等到第七世的时候，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要是你能熬过这七生七世的劫难，他就能恢复记忆，你们也能真正再续前缘。可要是你中途放弃了，或者没能熬过去，你们就会永远消失在轮回之中，再也见不着了。”

苏暮雨想都没想就回答：“我答应！只要能让他活过来，别说七生七世，就算是生生世世，我也愿意！”

仙人点了点头，手中突然出现一道柔和的白光：“好。去吧，你第一世的轮回就要开始了。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管有多苦，都不能回头。”

白光把苏暮雨包裹起来，他只感觉天旋地转，意识开始模糊。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心里默念着苏昌河的名字：昌河，等我。这一回，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