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地府历2024年3月22日 星期五 天气：阴，适合刷题更适合被气死
我决定不向设备低头。
"老子生前能在手机上刷完三万六千道题，"我对着没电的手机发誓，"现在就算用意念，也要把这破题库干穿！"
宿舍三人组齐刷刷抬头，像看傻子。
瘦子说："地府的题，不是刷的，是通的。"
"什么意思？"
"你得跟题目产生灵魂共鸣，"他神秘兮兮，"这儿的题，都有灵性。你对它好，它就简单；你骂它，它就搞你。"
我呸了一声："题就是题，还灵性？我骂它祖宗十八代，它能把我怎么……"
话音未落，我手机自动开机了。
开机画面不是苹果logo，是一张脸——一张行测卷子的脸，眼睛是俩括号，嘴巴是道选择题的"B"选项。
它开口了，声音像我生前的申论老师：
"李未眠考生，检测到你对题库有敌对情绪。本次练习难度将自动调整为『范进哭了』级别。"
我手机"啪"地弹出第一题。
＞ 【天机策论·掐指运算】
题目：你生前距离进面差0.5分，若在地府以每年18%的复利计算，10年后你将差多少分？
A. 2.6分
B. 0.5分（因为地府不认人间的分）
C. 管他妈的多少分，反正考不上
D. 以上选项都折射出你贫瘠的数学素养
我掐指一算，复利公式是(1+18%)^10……算到一半，手指卡住了。
我生前的数学确实垃圾。
我选C。
系统沉默三秒，屏幕突然变红，弹出两个大字：
"废物。"
然后自动播音频，范进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题我300年前就会了。你猜我那时候选什么？我选'疯'。"
我不服，点了下一题。
这次换了《三界常识》。
＞ 【天条修正案第666号】规定：考生不得因刷题过度导致二次死亡。请问，你目前的状态属于？
A. 已死亡，不在适用范围内
B. 已死亡，但魂体可再死一次（魂飞魄散）
C. 已死亡，但怨气可凝结成实体，算半死
D. 请正视你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
我犹豫了。我这确实算是"二次死亡高危人群"。
选B吧，听起来最科学。
刚提交，屏幕跳出一段视频。
视频里，我生前的画面——我在网吧查分，鼠标抖得像筛糠，屏幕上"未入围"三个字闪烁着，然后是我一头栽在键盘上。
视频到此为止，最后一帧定格在我脸压在键盘上的画面，恰好把"未入围"三个字的截图发了出来。
系统语音响起，这次不是范进，是我妈的声音（AI合成的）：
"未眠啊，起来再考一次，妈给你炖鸡。"
我吓得把手机扔了。
手机在空中悬浮，屏幕上的卷子脸露出奸笑：
"检测到考生情绪波动，奖励附加题一道。"
附加题（必做）：
＞ 请计算：你妈炖的鸡 + 0.5分 = ？
提示：答案不是爱，是压力肥。
我崩溃了。
手机只剩3%电量。
我插上阴火数据线，充电提示： "预计充满：72小时。当前充电功率：0.5W。"
又是0.5！
我悟了，这地府的底层代码，是不是就是0.5？
胖子看我魂体透明，递过来一根高香："抽两口缓缓。"
我抽了一口，怨气稍微平复。
"这题库AI，"胖子说，"是范进300年刷题怨气化成的精怪，被他封印在服务器里。所以每次你答题，等于直面范进的疯。"
"……你们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还敢刷吗？"
"敢啊，"我咬牙，"我要把它刷服。"
手机充到5%，我又打开题库。
这次我学乖了，先给手机磕了三个头："题仙在上，请温柔点。"
卷子脸笑了，嘴巴咧成一道多选题："懂事。"
新题出现：
＞ 【申论奏对】
题目：请以《论0.5分的重要性》为题，写一篇800字对策文。
要求：不得出现"0.5"、"分"、"上岸"、"编制"、"王叔"、"我妈"。字数差一个字，试卷自动焚毁。
……这题目本身就是个陷阱。
我打字的手都在抖，每打一个字就检查一遍。
"零点五"不行，"半分"不行，"五成"不行，"一半"也不行。
系统把所有同义词都屏蔽了。
我憋了俩小时，写了799个字。
最后一个字，死活凑不上。
眼看就要提交，我灵机一动，打了个标点符号："！"
系统判定： "标点符号算字符，恭喜达标。"
我刚松口气，卷子脸又开口了：
"作文看了，狗屁不通。但遵守规则，给你0.5分。"
屏幕上，鲜红的0.5。
我麻木了。这分数是焊死在我身上了吗？
我盯着卷子脸，突然问："你既然是范进的怨气，那你答得出这道题吗？"
＞ 【终极反问】
范进中举后疯了300年，请问：他的疯，是病理性的，还是战略性的？
卷子脸沉默了。
然后屏幕开始闪，像中了病毒。
最后，它自己选了个D。
D选项写着： "你管我？我疯我乐意。"
系统宕机了。
手机自动重启，开机画面恢复正常。
题库APP图标上，多了个小红点： "系统维护中，预计修复时间：300年。"
我正乐着呢，范进飘进了宿舍。
"听说你把我题库弄崩了？"
"它先骂我的。"
"骂得好，"范进说，"那题库就是我，我就是那题库。你弄崩它，等于弄崩我。"
他掏出竹板："你说，这事怎么算？"
我认命地闭眼。
结果他没打我，而是把竹板递给我："拿着，以后你刷题，它再骂你，你就用它敲屏幕。"
"有效？"
"无效，"范进说，"但解气。"
今天刷了3道题。
第一题，被骂废物，扣10阴德。
第二题，被AI合成我妈的声音，吓掉半条鬼命。
第三题，写了799字+1个感叹号，得0.5分。
最后，我把题库弄崩了，它要维护300年。
结论：
刷题不如刷bug。
学习不如学疯。
在地府，与其做对题，不如做"对地府的题"。
比如现在，我准备用范进给的竹板，去食堂敲孟婆的锅。
听说敲一下，能免费加一勺汤。
虽然那汤喝了会拉肚子。
但免费啊。
0.5也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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